舒秀麗輕扯著素妍,“姑姑,他喚的是你麼?”
有小姐感了興趣,低聲道:“是唐觀,那個風流才子唐觀麼?”
舒秀麗與張錦絹挑著眉頭,說話的小姐立時垂下頭去。
素妍與她們說了聲“放心,他最是個懂禮節的,萬不會進來,大家只管放心賞字畫。”
有一位小姐看著丹青上留有的“嶺雪居士”印鑑,心下歡喜,輕聲道:“我最喜歡嶺雪的畫,細膩又多情,這位公子一定人名其畫。”
張錦絹撲哧一聲笑出聲。
這是她小姨啊,卻被人當成了公子般暗慕。
說話的小姐不解地看著張錦絹,一張嬌顏漲得通紅,羞澀中自有嫵媚,“張小姐別誤會,我只是欣賞,沒有別的意思。”
不知道她小姨知曉有大家小姐喜歡上她會是什麼表情。
素妍出了書畫室,邁過院門,款款欠身:“唐先生找我有事?”
唐觀輕聲道:“今兒瞧了江先生的畫作,上回朱先生帶了《琵琶行》,字好,畫好,意境也好。數月未見,沒見江先生的字進益頗大,令在下汗顏。”
許是她習武的緣故,她的字越發的剛勁有力,要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個男子。
素妍與他並肩而行,書畫室裡,她若不在,自有張錦絹姐妹招呼客人,這些日子張家姐妹住在江家,也得學會了待人接物,個個都是八面玲瓏。
“唐先生謬讚,折煞素妍了。”
唐觀放下腳步,看著雖是冬季,卻打扮清新的她,心頭的愛慕之情如長江浪潮。翻滾奔逐,不停不息,就這般纏繞在心頭。
宇文轅不見了唐觀。回頭來尋,卻見他正與素妍說話。笑道:“唐觀,莫不是要找賢妹取經?又得她指點了?”
素妍俏皮一笑,“又瞎說。”
早前因有婚約在身,如今沒了,她倒是釋然輕鬆。偶爾與他們一起談談詩詞歌賦,她不會做詩,卻懂得鑑賞。也會提一些合理的意見。
她莞爾一笑,“你不擔心阿晗不見,倒先擔心唐先生。”
宇文轅含澀笑著。
“還不承認你對她有意,再不認。就被人搶走了。阿晗說不問前程有悔,但求今生無憾。當真說得好。”
宇文轅道:“她總說些古古怪怪的話。”轉而笑道:“正好拿了原話送與賢妹。哈哈,唐觀一往情深,令我與周遜都自嘆不如,敗下陣來。你可別錯過了。”
素妍瞪了一眼,臉卻刷地紅了。
宇文轅點著手指,後面的話終窮未言。
君子說話不令人難堪。
這段日子,與他們在一起,讓她憶起鬼谷宮中的生活。雖然忙碌著卻過得充實,雖有心頭的傷痛,卻可以在忙碌中淡忘。
白芷與白菲,此刻正瘋了般地四下尋素妍。
先在後花園,待二人尋去卻沒了身影。又說在清音塢,可裡面就近來幾次宴會常來的幾位小姐,都是在皇城有些才名的,還是沒人。
總算尋到了人,卻在清音塢外面的兩株梅花樹下。
白芷喘著粗氣:“我的郡主,可真找死奴婢了。”
素妍嘟了一下嘴,顯得俏皮可愛,“什麼事這般著急?”
白芷道:“外面來了位年輕道士,自稱喚作無名子,說是郡主的師叔。”
“還有呢?”
“由黃桑道長陪著來的。說要來吃郡主的喜酒,已經被老候爺請在聚客廳了。”
素妍的臉一下子紅成了蘋果,“這回真夠丟人的!”
她已與宇文琰退親了,可無名子趕來吃喜酒,可怎麼與他說。
白芷道:“那郡主……見是不見。”
素妍想到答應過新皇的事,要是能哄了無名子入宮,許能了結一樁心事。自己寫信回鬼谷宮,不就是想請下山幾位,旁的可以隱瞞身份,但這無名子頭腦靈活,見解獨到,她是一定要帶給新皇看的。
來不及細想,她拉了唐觀道:“你跟我走,我介紹一個世外高人給你。”
兩手相觸,唐觀心跳加速。
白芷愣怔,看著歡喜得忘了身份的素妍,想要提醒,素妍拉了唐觀已飛身往聚客廳去。走了一截,她放開唐觀的手,唐觀卻還沉陷其間。
素妍放緩腳步,看著離自己不遠的唐觀,“你怎了?無名子道長是我最小的師叔,性子好,學問好,你見了他一定會喜歡的。”
可不能說出無名子是謝文傑的事,這是她一早就答應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