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琰看她慎重的樣子就想發笑。
素妍便將自己想在衛州建河渠、修大路、建碼頭的事兒都細說了一遍。
宇文琰錯愕地看著素妍,“光是一件就了不得,還成三件了?”
素妍微微眯眼,雙手環抱在胸前,“總是要做的,建河渠多有不便,要在河渠旁邊修條大路且不更好,衛州十二縣通了路,再建岸畔碼頭就更妙了。我這幾日琢磨章程的事呢,想與你好好商議。”
夫妻二人喚了小安子跟前服侍,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子,由素妍執筆草擬章程,宇文琰想到什麼就說出來。
素妍道:“你就沒有自己的幕僚、門客?”
宇文琰正捧著茶盞,“要這個做什麼?”
老王爺以前什麼都聽先帝的,宇文琰也聽新皇的,父子倆就沒有捲入過黨派之爭,便是靜王與寧王相鬥最盛時,也能免於劫難。
“頗有見地。府中有沒有頗具才識的管事?”頓了一回,回他道:“三個臭皮匠當個諸葛亮。”
“剛才楊老將軍還誇你是女孔明呢。”
“我就是凡世俗女一個,哪有那麼大本事,集思廣義總是好的。罷了,罷了,我們倆先擬章程。”
夫妻二人,一直忙到了夜裡三更時分,從最初的兩頁紙,也寫出了近二十頁的內容。
素妍修修改改,增增減減。最後重抄了一份,亦有足足十八頁。
待她抄好,宇文琰已經在小書房的暖榻上睡著了。
取了錦衾給他蓋好,她轉身回了內室牙床。
夜,靜了。
青霞郡主領了貼身服侍的丫頭往雜房去,院門半掩著,她推開院門,近了雜房前,雜房的門用一條鏈子鎖著,上面掛著一把大鎖。
老王妃聽到腳步聲。透過門縫。見到一抹鮮豔的衣裙。瞧出是青霞郡主,破口罵道:“江素妍那個狐媚子,她就是個災星,專克我來的。她一進家門。就接二連三的出事,我饒不了她……”
青霞郡主喚了聲“娘”,想推開門,偏門上又鎖上了進不去。
雜房裡,老王妃雖有被子,卻是半躺在柴垛上,渾身上下沾滿了柴禾。
青霞郡主道:“娘,你怎麼還怨恨嫂嫂。嫂嫂昨兒一早就出門去天龍寺了,要不是哥哥昨晚去接她回來。她今兒還不回來呢。嫂嫂說,她會想辦法說服父王把你放出來……”她還指望著素妍在老王爺面前求情,好讓老王爺寬恕了老王妃。
“她哪有那麼好心,指不定又打什麼主意呢。”
老王妃又開始用汙言穢語罵了起來。
青霞郡主道:“你不想出來就算了,我是沒法子說服父王。如今。父王連我和哥哥都怨上了,連我們倆都不想見。你在這裡多呆幾日,到時候父王再抬幾位奉侍,今兒聽他與楊老將軍、程大將軍說話,想要娶妃呢……”
老王妃立即拋開身上的被子,“你說什麼?他抬了奉侍,還要娶妃?”
青霞郡主道:“盧氏給父王的遺書上寫得清清楚楚的,說娘初次見父王穿的什麼,說的什麼……跟親眼見著一樣。父王早就知封三爺家的大公子與姐姐長得相似,早前也一直說是因為封大公子與姐姐是表姐弟的緣故,可是現下他……”
“他怎麼可以懷疑我?紫霞是他的骨血,是他的親骨肉,是他的女兒呀?他怎麼可以因為一封遺書,就認定我不忠,怎麼可以?”
“母妃還能不能成正室尚且難說,父王現下是不許任何人提起你。昨晚抬繡房那位叫杏允的繡娘為奉侍。我來時,父王又要大管家的女人召集府中十六到十八歲的美貌丫頭去會客廳候著……”
“你是做什麼的?你就不能攔著他。”
“母妃說得好沒道理,哪有未出閣的姑娘去攔著父親抬通房、收小妾的事兒,便是哪家也沒這樣的規矩。”
青霞郡主懊惱老王妃,自己行事不端,如今被困,反倒怨起她來。
老王妃失魂落魄,“這回他是真的生氣了,是真生氣了……”
“父王從未生這麼大的氣,便是哥哥也不願理了。今兒若不是嫂嫂出主意,讓哥哥請了楊老將軍、程大將軍來家裡作客,只怕父王更不願理哥哥。”
素妍真的可以幫到她?
老王妃重新坐回草垛上,“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死了乾淨。”
青霞郡主搖了搖頭,“你若死了,姐姐怎麼辦?父王定以為你是畏罪自殺,到時牽怒葉家,母妃想到過葉家的下場?這麼多年,你偏著葉家,好的田地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