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道:“舟車勞頓,先歇歇,明兒再來琴瑟堂敘舊,你們若有不適,著人說一聲,好讓郎中為你們診脈。”
白菲走近素妍,低聲道:“珠承儀帶了紅霞郡主來皇城,紅霞郡主的乳母中了暑氣,人在後面呢。”
白茱微愣,剛升了王妃的貼身大丫頭,忙道:“奴婢這便去通稟老敬妃。”
這事早前老王爺給府裡的家書支字未提,只怕凌薇也不知曉。
白菲又簡要的道:“衛州通渠各縣賣了三成官田,便是建大碼頭的銀子也有了。老王爺回京,除了給皇上、太后送衛州豐收的瓜果外,還有衛州那邊的事務……”
素妍知白菲心細,讓她去衛州打點田莊、店鋪本就放心,也能襄助老王爺一二。“不急,你今兒且休息,明兒再過來尋我敘舊不遲。”她扭頭對青嬤嬤道:“挑兩個粗使丫頭過去,著她們照顧好白菲、紫鳶。”
青嬤嬤應聲。
*
靜堂。
凌薇噓寒問暖一番,遞了解暑的涼茶,又有開胃爽心的酸梅湯。“妾身備了香湯,老王爺要不要先洗個澡。”
自打出了晉陵大郡主母子的事,凌薇也想明白了,她這一生虧欠宇文琰頗多,他幼時未能照應得上,而今萬不能讓人奪了宇文琰的親王爵位,到手的東西,不可再丟掉,要是因著她這個生母的過錯丟了,她就更對不住宇文琰夫婦。
她已經是老王爺的女人,又何苦要拒他千里。
要是能為宇文琰夫婦求得安穩、平靜,她願意和老王爺做夫妻。
姚妃從丫頭手裡接了銅盆,備了溫水,服侍老王爺洗臉洗手。
老王爺溫和地望著姚妃:“身子可好些了?”
姚妃含羞垂頭,“請了太醫,也請了降魔觀的道長瞧病,一直都吃著藥呢。”
老王爺微微點頭。“鬼谷宮的醫術獨步天下,相信一定能解毒的。”
姚妃想到之前小月的兩胎,心頭一痛,要是保住了那兩個孩子。大的比耀東還大些,尤其是那大的,竟是個成形的男胎。
白茱進了花廳,在喬嬤嬤身邊低語了兩句。
喬嬤嬤一驚,將話轉給了凌薇。
凌家二爺、三爺暫住王府,佔了一處院子;凌家姐妹住在暢然閣,也佔一處院子;還有辛氏母女住新夢小築,又佔一處院子。王府的院子雖多,這樣一來,也佔去了不少。
凌薇對喬嬤嬤道:“立馬帶人把蘭若苑拾掇出來。”
喬嬤嬤應聲。當即領人退去。
老王爺喝了一碗涼茶,見濯室裡備了香湯,就連他的換洗衣衫也一併備好了,凌薇說她的餘生願與宇文琰一家平靜度日,不想與他有夫妻之實。可這回……此等細心的準備,她是想通了?
凌薇與姚妃坐在花廳,下人們又帶回了珠承儀母女。
紅霞因是早產兒,顯得單薄了些,此刻依在親孃的懷裡,有些精神不振。
姚妃接過紅霞,珠承儀連連道:“乖!快叫姚母妃。這才多久沒見,你就不認識了呢?”
紅霞還不會說話,睜著一雙大眼睛,審視著花廳上陌生的面孔。
幾個女人寒喧了幾句,喬嬤嬤來回稟,說蘭若苑拾掇好了。
姚妃與珠承儀各自回院。
府裡一下子添了許多人。各房各院都忙碌開來。
老王爺在濯室大喝兩聲:“來人!給本王擦擦後背!”
靜堂上下,除了外院有侍衛、小廝,這內院裡清一色都是婆子丫頭。
喬嬤嬤暗自審視著凌薇,卻見她調頭進了濯室。
老王爺潑弄著水,“這幾日趕路。滿頭大汗,又髒又臭,你好好給我擦擦後背。”
凌薇低應一聲“是”。
他未回頭,聽著聲音似個女子。她拿了帕子,輕柔地的擦拭起來,老王爺很不知足的道:“沒吃飯麼?倒用些勁!”
凌薇雙手抓住帕子,用力地擦拭,只見一條條灰都被挫了出來,後背越來越紅。
老王爺雙手抓住桶沿,她越用力,他越是享受的模樣。過了一陣,他道:“可以了。”
凌薇將帕子遞到他手裡,看到一雙漂亮的手,老王爺這才隨手而望,看清她的臉,整個人愣在桶裡,“怎麼是你?”
凌薇道:“男人們都在外院,這內院服侍的全是婆子、丫頭。”
他總不能讓婆子來給他挫背,要是叫丫頭來,這些小丫頭還不比她還羞澀。
凌薇扭身走到一邊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