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跳河尋短。
獄卒甲道:“晚了!你們已是戴罪之身,就算和離,也不能免除你們身上的罪責,安心待著,讓大夥都安靜安靜。明兒一早,就要發配邊陲!”
“不!”青霞捂站雙耳,尖叫一聲“不——父王不會袖手旁觀的,父王一定會救我們的。”
獄卒甲開啟了牢門,慧娘揹著包袱進入,一股子濃烈的汗臭味直往鼻裡鑽。昔日裡一個個穿戴精緻、體面的女人,現今哪還有以往的矜貴、得體,一個個都如北城郊外的乞丐婆子一般。
韓大\奶奶羅氏走近慧娘,神色糾結,“慧娘……能不能借你的衣服給我?我身上快難受死了……”
當晚就打入詔獄,每個人都沒帶換洗衣衫,如今又值盛夏,一個比一個惡臭,彷彿都快要生蛆一般,這麼多人擠在一間獄房裡又悶又熱,雖然獄卒們每過一個時辰就送一桶水來,可那水只夠喝的,哪能沐浴洗澡。
慧娘帶的衣衫,都是不貴重的,但穿上後會很舒服,山野村婦們都穿這樣的粗布衣衫,又透氣又吸汗。
待她開啟包袱,羅氏驚了一下,卻是兩件藍黑底帶白色染花的粗布料子。
慧娘問:“你還要嗎?”
韓絡扶著韓太太,看著包袱裡的衣服,不由有些失望。
韓太太道:“你既要來,難道就不會替我們收拾幾身換洗衣裳?”
慧娘眼簾低垂,取出自己的兩套換洗衣衫,下面又有兩套男人的,亦是最尋常的式樣。是拿開韓紹的,便有兩身瞧著還好些的衣衫,是尋常的繭綢做的,卻是半新舊的。她掃過韓太太的臉,“我想過要替你們帶衣衫來,韓家已被官府查封,別說收拾幾身衣衫,只怕連只螞蟻也不能帶走。這兩身是我娘和我早前穿過的,雖說不是新的,這料子卻比尋常的要耐磨。要是不棄,就當成換洗衣衫。”
韓太太見這兩身倒還合意,想她這一生,便是新衣服也有不少,何時穿別人穿舊的衣衫,如今是在天牢比不得旁處,取了其間一套石青色的換上。韓太太更衣,羅氏與韓絡便將舊衣拉在牆角處遮擋,一會兒又換成了韓絡。
門外,傳來了一陣陣腳步聲,一個女獄卒領著名婆子進來,這婆子倒也收拾得乾淨俐落。
韓絡低呼“你是晉陵大郡主府的馮嬤嬤?”
馮婆子微微含笑,“我奉大郡主之命,從官婢裡買三個年輕、貌美的回去給我家大公子為妻妾。”
就算是給人為妾,也比邊陲受苦的強,至少能吃飽穿暖,還能安然度日,以韓絡的嬌弱,只怕未到邊陲就沒了;亦或到了邊陲,吃不了那裡苦,還是沒了。怎麼想給稅長庚為妻妾也好過做官婢,雖是官婢就是丫頭,生殺發賣可任由主家,若是命好了,被主家看中抬了身份為姨娘,如此還是妾侍。
既然最好的結局,就是讓韓絡為妾,韓太太決定藉著相熟的關係,讓馮婆子買下韓絡。若在過往,韓太太只怕不會多瞧一眼,可這會兒心下一動,拉著韓絡道:“馮嬤嬤,你看我家絡兒如何?”韓絡輕呼一聲“娘”想說什麼,韓太太與她使了個眼色。“聽孃的,往後只要你過得好,比什麼都強。”
刑部大牢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就算出了皇城還有上千裡之路,就是多少男子也會死在發配路上,何況是韓絡這樣嬌滴滴的女兒家,與人為妾幸許還能保住一條命。
馮婆子用打量和審視的目光細瞧著韓絡,從頭到腳的看,這才幾日,昔日的大家小姐如今狼狽不已,頭髮凌亂,臉上全是汙濁,華麗的衣衫散發出一股汗臭味。
韓太太用近乎央求的語調道:“馮嬤嬤,買下絡兒吧!”就差說“求你了”。
要在以前,哪會這樣與人說話。
韓太太就這麼一個女兒,韓家獲罪,只求韓絡有個好去處。
馮婆子扭頭與身側的女獄卒道:“能否勞煩大嫂打兩桶水來,給年輕姑娘們洗把臉,也好讓我瞧得仔細些。我家公子還未成親呢,郡主有令,讓挑些漂亮可人的回去。”伸手握住女獄卒的手,將銀子不露痕跡地塞到她手裡。
女獄卒得了銀子立時笑了起來,“馮嬤嬤等著,我這就令人取水來。”
兩間女牢裡的年輕姑娘們爭先恐後地用水洗臉,不一多會兒,一個個原本汙濁不堪的臉蛋都露了出來,有的嫵媚,有的嬌俏,還有的水靈動人。
馮婆子指了這個,又選那個,一時間竟選出了五個之多,除了韓絡又選了一個韓姓族裡的女子,不知閨名,瞧著倒比韓絡還有漂亮動人些。馮婆子又選了兩個曹氏族裡的小姐,還有一個是受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