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白燕倒了杯涼茶遞給他。
素妍道:“白菲這幾日還好吧?”
他低應“還好。”捧著茶杯,“王妃喚屬下來有何吩咐?”
素妍將孟氏的事簡要說了一遍。
童英是聽明白了,素妍是想幫孟氏尋回在梁州發配充軍的弟弟。
素妍道:“我想讓你設法打聽孟尚鈞、孟尚孝兄弟二人的下落,至於旁的,我再另想辦法。”
原本兩件完全不同的事,素妍卻擱到一塊讓孟氏抉擇。童英如白燕一般,很是不解地問:“王妃為何不幫孟氏入天牢見宇文軻?”
素妍面露不安,“上回宇文輊派人以孟氏的名義遞來書信,當時我一直不解,可今兒她尋到府裡,我總覺得那信應該是孟氏寫的。”如果真是這樣,她還真不能讓孟氏去見宇文軻,可是孟氏說不是想救他們,甚至也沒提救他們的事,孟氏所求就是見宇文軻母子最後一面,還是為了孟氏心結而見,她仰頭吐了口氣,“罷了!既然麻煩的事就下了,不在乎再了她一樁心願,好事做到底!”
她懷疑是孟氏所寫,原因很簡單,年輕時候的孟氏與靜王有過一段私情,而這段情還糾纏了達十幾年之久。想來孟氏一生,若真有愛過一個男人,這人定然是靜王宇文理。為了助宇文理,為了宇文理的遺願,孟氏一時心軟,寫信求助也是有可能。
青嬤嬤在一邊侍立,輕呼“王妃”,這兩件事可都不小,“要不要與江家老候爺商量一下?”
素妍搖頭“暫時不要驚動老候爺。”含了口涼茶,慢慢的嚥下,“童侍衛先想辦法替我打聽孟尚鈞、孟尚孝兄弟二人的事。去天牢的事,我再另外想辦法?我相信以孟氏的性子,還不至糊塗到與宇文琮勾結,她一個身在庵堂、無依無靠的女人,對宇文琮來說,還沒那麼大的利用價值。”
孟氏在江家時,即便宇文理咄咄逼她,卻從來沒有做出傷害江家的事,同樣的也沒有對不住宇文理,她所選擇的是兩頭不幫,兩頭不得罪,偏最後兩邊都沒能成為她的依仗。中立,有時候也是一種寂寞。
素妍問青嬤嬤:“王府建北巷的事進行得如何了?”
青嬤嬤道:“二管家拿著王妃的草圖,尋了幾個懂行的幫忙看。大管家又統計了一下府內、皇城店鋪上的管事,這大大小小就得有四十二人,要是統一住到北巷去,加上預備的北巷大雜院,得有五十套院子才成。二管家與各位管事商議說,得建四種式樣的院子,三正兩廂房的院子、兩正兩廂房的院子、兩正一廚房的,又一座大雜院。”
“多問些人也好,儘量多建些,更得建好,往後得常用呢,多耽擱些日子也無妨。”
青嬤嬤應道:“老奴這就去遞話。”
童英抱拳起身,告辭出來,正巧遇見大管家。
大管家因衛州事務繁瑣,衛州多耽擱了幾日,彼此見面,抱拳打招呼。
紫鵲代為通傳。“王妃,大管家求見!”
“傳他進來!”
大管家進入花廳,見了禮。
素妍賜座,他卻依舊靜立一邊。
大管家低聲道:“老王爺自昨兒開始一直就坐立不安,想去皇祠街瞧個究竟,卻又有太多顧慮,原想遣個下人去瞧,聽說皇祠街處從昨晚開始就已經戒嚴了,非皇族中人不得出入。”
皇族中人……
素妍嫁入皇家,便是皇家婦。
大管家雖沒有明言,她已聽出些意思。
素妍道:“父王太小心了。”
如今的新皇到底不是先帝,先帝看重老王爺,新皇卻未必如此。前幾日老王爺在皇帝面前說漏了嘴,嚇得在府時裝病。如今,他不放心皇族子弟,不知有多少人被抓入詔獄,這次新皇動作迅速,頗有些風雷不及掩耳之勢,韓、曹兩家的案子居然一天就結案,一干人等的去處亦都定下。
大管家道:“老王爺在晉陵大郡主府聽眾說了皇祠街抓了不少的皇族子弟,心急如焚,又不好開口讓王妃去,老奴自作主張說出這些話,還望王妃恕罪。”
若不是老王爺因這事擔憂頗甚,大管家也不會直言不諱地告訴素妍。
素妍道:“大管家想多了。”
昨夜皇祠街的動靜鬧得那麼大,總會有些風聲的,有多少人被抓,只要問一下住在那邊的人就可以知道,可到底是旁人說的,訊息亦不確切。
素妍想了片刻,傳了韋雄來,令他出去打探訊息。
黃昏時分,韋雄從外面回來,直接遞給素妍一張被抓皇族子弟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