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跟著做甚?我家王妃只說接馮氏母子入皇城,可沒旁人。葉六爺和馮氏什麼也不用帶,跟我們去皇城就是。”
馮鳴鳳一早也看了書信,知是父親所寫,她也期盼著再見父親一面,少有的堅持,道:“既是王妃有令,自不敢違,老爺就別再問了。”
葉大太太疑神疑鬼,低聲斥罵道:“當年,你被馮氏的美貌所惑,葉奉侍不是捎信回來說,馮氏的身份被左肩王妃知道了麼?難不成,她要借這事要脅我們葉家?”
葉大老爺聽到這兒,心頭髮麻,要真是如此,往這葉家還能有好,萬事可都拿捏在左肩王府了。
葉大爺道:“爹,以我之見,不如休了馮氏,免得給家裡惹下大禍。就算有朝一日鬧將開來,我們也能自保。”
左肩王妃為什麼要接馮氏母子離開?這太難猜測了,要是他們不應,隨時都能把馮氏的身份的嚷開來。
娶納叛臣之後,這可是大罪。
況且當年的靖王犯的是大孽不赦的死罪!
“那……沛兒……”
二姨娘冷笑一聲,只不說話。
三姨娘也在一邊瞧著稀奇。
葉大太太道:“不過是庶子,家裡的兒子還少了麼,可別和當年一樣糊塗,要是真到事發那日,我還不得悔民肝腸。便是雲陽大長公主的婆家都遭了難,若有人要對付葉家,還不得如同踩死一隻螞蟻。”
一家人商議一番。葉大老爺給了馮鳴鳳一紙休書,連葉沛也一併棄了,生怕因此事惹上麻煩,不過是一位侍妾姨娘。便是賣了也使得,更不願為她們母子惹上大禍,像拋開一件禍事般趕走馮鳴鳳,還不許她帶了貴重東西出門。
母子二人,都只得身上穿的一身衣衫。
葉沛不知其間原由,一路上提心吊膽,唯有馮鳴鳳,反有一種釋然的輕快,一路安慰道:“你不必擔心,不會是壞事。”
“姨娘……”葉沛百般滋味堵在心頭。這是他的親孃,原有高貴的身份,卻被人賤踏成妾。
馮鳴鳳伸手,給他一個堅定的目光,“沛兒。你信我。”
葉沛提著心,哪能安心坐著車裡,“不會是姨娘的身份……”
馮鳴鳳從袖裡掏出一封信,“這是白芷姑娘到葉家時前一晚,給我送來的家書。沛兒,你親外公還活著,是他要我隨左肩王府的人去皇城與他相認。”
葉沛驚得目瞪口呆。一個死去近三十年的人,居然還活在人世,這著實太不可思議了。
“這事兒從中周圜的是左肩王妃,她既接我們去皇城,自有安排,你勿須擔憂。”
有了親孃的安慰。葉沛的心稍為平穩了一些,可還是緊緊地提著一顆心。
四月初三,馮鳴鳳攜子葉沛抵達皇城。
素妍大大方方地將二人安置王府內,又低聲與凌薇說了馮鳴鳳的身份。
凌薇甚是意外,挑了最好的院落安置這對母子。又令繡房新置了衣衫、袍子。
四月初四晚,宮裡來人,著馮鳴鳳攜子於四月初五覲見皇帝。
最初葉沛有些擔心,可幾日下來,見左肩王府拿他們當貴客對待,便知其間另有緣由。
四月初五一大早,素妍備了車轎,送馮鳴鳳母子入宮覲見天顏。
在宮門口等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高呼:“傳衛州馮氏鳴鳳攜子覲見!”
每隔五十步之遙的太監,一聲聲傳遞而一。
馮鳴鳳整整衣衫,葉沛略是緊張,母子二人一前一後往議政殿而去,上了高高的石階,就瞧見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殿上文武百官靜立兩側。
不,她是金枝玉葉的皇家女!不可以害怕,不可以亂了分寸,就算她委屈做了侍妾,但她的骨子是尊貴的。
馮鳴鳳一面安慰著自己,一面不緊不慌地平視著前面,步步輕移,儀態得體進了議政殿:“民婦馮氏鳴鳳,拜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新皇看著大殿上一襲綠袍的婦人,身後跟著位棕色福祿袍的年輕男子,生得眉清目秀,面有怯意,倒有得體。
大總管手捧聖旨,朗聲道:“馮鳴鳳及其子接旨!”
“吾皇萬歲萬萬歲!”
母子二人俯下身子。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經查,衛州馮氏鳴鳳乃靖王宇文誨遺孤,是宇文誨與側妃稅氏之女,本乃金枝玉葉,卻流落民間……”
一時間,大殿上竊竊私語。
左相雷嘏好奇地打量著新任右相顧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