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文琮渾身一搖,“兵部韓國柱乃是我們的人,怎麼連他也查出問題了?”
不對,著實太不對了。
他曾與圖魯王子商議好的,但凡是他的左膀右臂,一個都不能動,崔叢善不能動,兵部尚書韓國柱也不能動,韓家三兄弟,一個襲爵,一個是兵部尚書,還有一個在御林軍侍職。
吏部、戶部、傅翔這三位,原不是他的人。
韓國柱怎麼就被抓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更讓他意外的事,崔叢善居然落了個滿門抄斬!
“難道,我們的計劃已經暴露了!要是韓國柱一個抗不住,再說出些什麼,恐怕……”
不,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就是朝廷派來前來圍剿的禁軍。
宇文琮緊握著拳頭,“再探訊息!務必儘快回稟。”
不可以亂了計劃,江山是他的。
他的母親才是先帝的結髮妻子,為什麼卻讓許皇后的孫子做了新皇,他的母親還在宮裡受盡屈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完成兄長的遺願,為了讓母親登上風光尊崇的太后之位。
“來人,速請幕僚、賓客於花廳議事!”
一定是驚了!
是驚了,驚呆的卻是主審韓國柱、傅翔、吏部、戶部二尚書的顧力行與白大人。
顧力行怎麼也沒想到,韓國柱在聽聞新皇下旨斬殺崔叢善滿門後,經過反覆思量居然招出了七王爺宇文琮早於一年半前逃出皇城的事。
無論是誰,入了刑部都得吃些皮肉之苦,韓國柱知曉崔叢善曾在靜王府酒宴上見過他,他實在不知道,崔叢善與顧力行招供了什麼,生怕再問出來,雖然人死了,但捏在顧力行手裡的證據幾何,他猜不出來。
他雖是武將出身,卻少年紈絝,要不是使了銀子,憑藉昔日的靜王提攜,一步一步難以坐到兵部尚書一職,他有些能耐,但同時又會運疇帷幄、溜鬚拍馬。
得了韓國柱的供詞,顧力行立馬入宮稟奏,這可是大事,如若七王爺宇文琮一早就溜出皇城,只怕凶多吉少。
*
養性殿,滿殿寂靜裡,燈花啪的一聲爆開,將人的眉目都照得剔透,新皇眼中的光芒,在這一瞬灼亮不可逼視。
顧力行抱拳道:“皇上,據韓國柱招供,宇文理傾二十多年招募的人才,如今已被宇文琮接手。留在皇城的七王爺,根本就是個假的,是宇文琮側妃黃氏送來的替身。”
既是替身,定然與宇文琮長相酷似。
新皇微閉著雙眼,原來幕後的大魚竟是宇文琮。
宇文琮要借大遼圖魯王子清除異己,新皇也能借這件事,拔除自己看不順眼的人,他除吏部、戶部、傅翔,是因為覺得三人任職幾載,貪贓枉法,在任上貪墨,個個都很有錢,就如昔日的聞其貴,收沒家財,先帝也不大不小發了一筆財。
要除韓國柱,則是因為韓國樑也在御林軍當職,韓氏一門有襲候爵的,又有做兵部尚書的,他實在不放心,突然覺得武將擁兵自重是大險。
一邊的白大虔按捺不住,“皇上,不要再遲疑了,宇文琮膽大妄為,居然收藏了靜王留下的慕僚、門客,近千名的人才,或精於鍊鐵之術,或通於奇門遁甲,又或是擅長兵法武功……如今瞧來,陷害忠臣的‘通敵’文書都是他們藏於各府的。”
自從靜王妻兒被打入詔獄,新皇一直在想晉陽靜王府一夜之間訊息的千餘名門客去了何處,而今總算是有了下落,竟盡數做了七王爺宇文琮的幕僚。
宇文琮有人才,其間不乏武功過人者,為了榮華富貴,他們什麼事做不出來。
大殿內,松明高懸,殿中宮燈搖曳,照得宛如白晝一般。
顧力行猜不出新皇的心意,想要催促早作決斷,卻在觸及新皇幽冷目光時,不敢再抬頭。
顧力行、白大虔是新皇器重的臣子,在新皇的面前,二人皆小心翼翼。
新皇淡淡地道:“顧家卿以為,朕當如何?”
顧力行清秀眉色下黑眸微黯,卻終究轉為平靜,抱拳道:“微臣以為,當機立斷,應立時前往七王府捉人,捉一個算一個。宇文琮是陷害忠臣的幕後之人,他手裡更有靜王留下的奇人異士……”
新皇抬眼望了天色,只是輕聲嘆道:“密雲不雨,只待一聲驚雷就能狂風暴雨。”
宇文琮原想借新皇的手鏟除異己,可局已布成,只待一個合適機會,原想先除最不可能被他所用的臣子,沒想江素妍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