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可不是源源不斷地往王府裡湧。
青嬤嬤想了一番,越想越樂,想著她也跟著沾光了,笑道:“王妃說得是。下回老敬妃再說這樣的話,我就知道怎麼勸她了。”
素妍溫和笑著,見她明白過來,心裡也歡喜。
內院門傳來喬嬤嬤的聲音,正笑盈盈地問:“王妃在麼?”
今兒是白燕當差,迎了過去,應道:“在呢。”轉身近了書房門口,“稟王妃,喬嬤嬤求見。”
素妍道:“進來!”
喬嬤嬤推開書房門,笑望了一眼,欠身行禮,“剛剛接到驛差送來的家書,信上說姚妃二十日就動身來皇城,只怕明、後天就要到了。”
府裡的事由凌薇打理著。
素妍不打算過問,她愛怎樣都成。凌薇酌減菜式,她不說話;凌薇搶著要帶耀東,她還是不說話。
青嬤嬤說得對,無論凌薇怎麼帶孩子,還是她江素妍的兒子。凌薇寵著耀東的,一聽到孩子哭,跑得比奶孃還快,為了照顧好耀東,又新挑了兩個大丫頭過去服侍,三個人專門服侍耀東,吃的、穿的都給了最好的。
喬嬤嬤道:“老敬妃令下人收拾了容和院出來,到時候讓姚妃入住。這個姚妃,早前黃桑道長、瑤芳道長都在,遲遲不來皇城,如今人來了,可去哪裡尋更好的郎中?”
素妍道:“降魔觀、五穀觀的觀主醫術極好,不在黃桑、瑤芳二人之下。”
喬嬤嬤笑了一下,“聽說王妃的畫賣了二百五十萬兩銀子?”
素妍沒接話。
喬嬤嬤繼續道:“這回好了,衛州修河渠的銀子……”
青嬤嬤拉了喬嬤嬤,“我們老姐妹去廂房小廳裡說說話兒,我新得了一些好茶葉,正好一處吃茶。
青嬤嬤能瞧出喬嬤嬤是過來替凌薇勸素妍別賣田莊、鋪子的,素妍也能瞧出來,有青嬤嬤去勸,可不更好麼,她還省得浪費一番唇舌。
二人進了小廳,喬嬤嬤一臉不悅,“老敬妃那邊,正為王妃賣田莊鋪子的事心煩呢。如今有了銀子……“
青嬤嬤“哎唷”一聲,“老姐妹這便不懂了,主子們有主子們的想法,王妃現在想著了結衛州河渠款的事,還想著要修碼頭的事。修衛河碼頭,你見過碼頭沒?”
喬嬤嬤一片懵懂,倒記得皇城運河碼頭,“皇城郊外也有個碼頭,比縣城還要熱鬧……”
“王妃、王爺都是精明的,他們心裡可都有數呢。賣了幾家田莊鋪子,將來能多一座縣城般的碼頭,你說哪個划算?這一座縣城的鋪子,不說多了,這四百家鋪子是有的吧?到時候,不想賣,就自己做生意,或是租給商販們,一個月的租子就得不少。要是想賣,王爺如何精明,那也得好價才能轉賣出去。如今賣一家,那也是打得將來賺十家鋪子的主意……”
喬嬤嬤從沒想過這層,凌薇也是想著家業只能越來越多,哪能越來越少。他們夫妻也都年輕,他日再多幾個兒女,給他們一分,金山銀山分到各人手裡也不多了。
青嬤嬤與喬嬤嬤解釋了一陣,哄得喬嬤嬤笑呵呵回靜苑回稟老敬妃。
凌薇一聽,現在賣了,將來能再得更好的,心裡也舒服了一些。
喬嬤嬤回稟時,凌大爺就坐在一片,瞪著眼睛,問:“你可聽王妃說過,衛河碼頭建在何處?”
衛河建了碼頭,從江南過來的船隻,可比到皇城還要近上一大截,衛州臨近德州、雲州、登州、滄州,四通八達,南北通衢。
喬嬤嬤笑道:“這種事,她怎會告訴我們做奴婢。只是聽青嬤嬤說,因缺銀子,連江家二房的九駙馬也在幫忙籌措銀子。這幾日宴請了江南、晉地商人捐錢,如今都捐了近百萬兩銀子。”
江家人就是個聰明的,而今都全力支援著素妍,可見這是好事,江家支援了素妍,要是碼頭建成了,只怕少不得在碼頭上劃塊地皮給江家,讓江家在那上面建店鋪屋子,那可不是尋常的地價,而是一寸土地一寸金。
凌薇笑了一下,對凌大爺道:“要是把德州商人也請來,能湊多少銀子?”
凌大爺一頭霧水,她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和王妃拗上了,王妃是什麼人,江家原是晉地人氏,晉商在皇城很多,只要有人領頭吆喝一聲,晉商還不得拔上幾根毛,積少成多,也就有湊了百萬兩銀子。
凌薇道:“做生意的人,最是精明的,晉商為什麼肯出銀子,只怕想著在碼頭上分一杯羹呢。待大碼頭建成了,還不得跟個縣城一樣,劃塊地皮蓋店鋪,就是當倉庫也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