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吸引了年輕的男子、太太、奶奶們紛紛上門,一部分是瞧熱鬧,或趁火打劫;一部分人則是純粹為了得好處來;還有一部分人唯恐天下不亂,就是來添柴加火的。
大公主站起身,使了眼神,立有兩名護衛過來,持著胡香靈往她住的院子去。
翠嬤嬤道:“郡主陪大駙馬在這兒歇著,老奴去幫大公主一把。”
大公主領了自家府裡的小廝、婆子,一股風似地進了胡香靈住的院子,立時在翠嬤嬤的指揮下,翻箱倒櫃起來,尋著箱子,就裝上值錢的,什麼值錢放什麼,也不用細瞧到底是不是自家的東西,只管往箱子裡放。
正擱放著呢,進來兩名年輕男子,約莫二十歲上下,瞧著像是兄弟,二人抬了箱子就走。
翠嬤嬤驚道:“這……這是我家郡主的……”
“郡主表妹說了,她只要田莊、鋪子和別苑,旁的都送給族人!”
大公主一陣無語,道:“罷了,罷了,只管搜我們要的東西。”
胡香靈如在夢裡,她竟被崔珊給算計了一把。
瞧這情形,曹家此次會傾家蕩產,那麼多人,越來越多,最初只二三十人,現下只怕有五六十人了,各院各房都在尋找東西,許是是各屋都要被搬空了。
大公主正坐著,外面又進來兩名小廝,身後跟著一襲錦袍的少年,瞧著眼熟,連她也不知道是族裡什麼人,也來湊熱鬧了。
錦袍男子抱了抱拳,“大姑母,麻煩讓讓,我瞧著這椅子不錯。表姐的嫁妝裡不是有紫檀木的傢俱麼,這個定是了。我要這個!”
大公主訥然起身,剛一起來。錦袍男子令小廝搬了椅子就走。
胡香靈氣得臉色俱變,她是狠。可崔珊行事更絕!壓抑那麼久的大小姐霸道終於暴露出來,竟竄掇著宇文皇族的子弟來打劫,但凡有些好的,都被眾人挑了。
她是絕計不會說出那些東西擱哪兒了,可翠嬤嬤抓了春燕,春燕捱了打,可不是昔日的翠嬤嬤。一個字不說,到底經不住,說了擱放之處。
翠嬤嬤與婆子翻出胡香靈的衣衫,終於在衣廚裡尋到了一個盒子。昔日的那本《珊瑚郡主陪嫁簿》沒了,卻有一沓子地契、房契。
翠嬤嬤拿在手裡,數了又數,輕聲道:“大公主,少了五張!”
大公主道:“三十萬兩的銀票呢?”
翠嬤嬤搖頭。
大公主道:“找不到銀票。就把胡姨娘賣入青樓賣身抵債!”
胡香靈脫口而出,“我乃官家太太,誰敢?”
“喲,已經記入族譜,成了正妻了麼?要是沒入族譜。按我朝規矩,姨娘是能轉賣的。”看了看胡香靈的大肚子,“等你生下孩子,一旦滿月就可以賣幾兩銀子,離我們想要的三十萬兩銀票相差甚遠?差缺的田莊、店鋪,恐怕得用曹家這座府邸來抵債了。”
大公主扭頭對身後的婆子喚了聲:“管大奶奶,你說這樣不違矩吧?”
這不是大公主府的婆子麼?
大公主得意洋洋地道:“胡姨娘,忘了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們今兒請來見證的中人,是全皇城數一數二大牙行的掌事娘子。”
請了全城著名的牙行做見證,就是要讓眾人看,這理虧的是曹府,而大公主更有備而來。
自來只有夫休妻,素無妻休夫,此事一傳出去,曹玉臻丟盡了顏面。
翠嬤嬤恭恭敬敬地將盒子遞上,“請二位掌事奶奶幫忙清點。”
一人抱著盒子,一人輕聲道:“還是去上房花廳吧,也好對照一下,到底少了什麼物件。布匹、擺件、首飾都給了皇族子弟,這田莊、鋪子和五處別苑還是核對的。”
小東西不計,大物件記下了。
大公主的嬤嬤又抱了兩個妝盒來,大公主接過,看了一眼,竟是滿滿的兩盒首飾,值錢的,尋常的,全都在這兒了。
翠嬤嬤回過神來,幾步走近胡香靈,將她頭上貴重的物件摘了下來,“胡家是何等門第,連嫁妝都是銀裹鐵的,哪來這樣貴重的,一瞧就是我家郡主的陪嫁!”
胡香靈掙扎著:“強盜!強盜!”
強中自有強中手,她雖狠毒,可崔珊行事更是張狂無憚。這一次大公主母女佔盡了道理,自不畏懼。
曹玉臻為什麼還不回來?
他去哪兒了?
大公主正待出門,有幾人迎了過來,有婦人、有爺們,多是夫妻二人,欠身道:“大公主尋著東西了?”
大公主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