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瞬間將她傾覆、淹沒直至窒息。很快,她便發現宇文琰的思緒不知飛了多遠。最初的溫柔化成了神思,最初的誠摯染了一股殺氣。
這樣的珠奉侍,只怕更得老王爺之心,那河堤工地便是葉浩連連叫苦,反倒是珠奉侍就沒說過苦,況現下還有了身孕。
白菲還如早前一樣的溫和有禮,輕聲道:“如今,老王爺最寵的是姚妃和珠奉侍。那麼多姬妾,只珠奉侍肯跟著王爺去渠上吃苦受累,每日用心照料著王爺的起居飲食,得了空還和渠上的婦人一道幫著挖土鋪路。”
患難後能共富貴的不多;富貴時能同患難的同樣難得。珠奉侍放棄王府舒適的生活隨老王爺去渠上更是難得,就是聽者聞之都會讚賞兩分。
宇文琰收回神思,看見妻子審視的目光,喝了一口茶,問道:“蓬東縣、萊縣的河渠已通,那邊的地價如何?”
坐在一側的童英接過話道:“一畝良田漲到十二兩銀子了,好些人都到官府打聽,問官田什麼時候賣?”
宇文琰問:“以你之見,田價還會漲麼?”
韋雄道:“我瞧能漲。老王爺已經決定把碼頭建在蓬東縣與衛河交接處,說那裡的河道是最寬廣的,這蓬東、萊縣的地價定會漲到二十兩銀子一畝。”
素妍吃著桃片酥,沒有放白糖的,這是她近兩月的最愛,一片又一片地往嘴裡擱。“衛州那邊就要豐收了,這個時候轉賣官田,讓賃官田為生的佃戶怎麼過?這些田地一直都是由他們耕作的,要是沒了田地種植為生,還不得生出是非來。”
白菲笑道:“老王爺也是這麼說的。”
宇文琰輕嘆一聲,“不賣官田,剩下五縣的河渠銀子從哪兒來?”
朝廷只撥付了五十萬兩,老王爺上了摺子,請皇帝撥付銀子,皇帝推說沒銀子,不能只修了兩縣的,這後面的便不管了。
剩下五縣裡,有盛產果蔬的,有多養牛羊、雞鴨的,路通了,百姓們就能把這些東西運到皇城,運到衛州轉賣換銀子。要是有一個衛州大碼頭,這就更方便,可以把這樣運到江南、德州、滬州等地。
素妍吐了口氣,買是個問題,不賣也成問題,首先左肩王府投到修建河渠、通路工程上的銀子已經很多了。昔日,老王妃給了三百八十兩銀子,已經投了一百五十萬兩進去,幾乎每個月都有人過來取銀子。
不能到了跟前再湊銀子,這樣會誤了工期。
宇文琰問:“老王爺有什麼打算?”
童英回答道:“老王爺說,官田還得賣一些,但不能全賣了。前提是得保證蓬東、萊縣的百姓們有田地種,如今又通了河渠,今年是難得的大豐收,就算要賣,也得等到冬臘月。”
宇文琰點頭,“這事有老王爺做主就成。”
老王爺年輕時候征戰沙場,如今在衛州修建河渠,也幹得風風火火,現在的朝堂上誰不說左肩王府的老王爺戰能做將軍,和平時也能修渠鋪路,造福百姓。
眾人正說著,就聽青嬤嬤回來了,正張羅著小廝們去馬車上搬東西。
青嬤嬤一進來,臉上就掛著笑,與素妍、宇文琰襝祍行禮,又與白菲等人打了招呼,笑道:“今兒過去一趟……”
青嬤嬤眉眼一動,素妍便明白她的意思。
青嬤嬤道:“帶回了一箱子的衣服,是給未出世的大公子,還有王爺的靴子、斗篷,也有王妃的衣裳。”
宇文琰只當是虞氏令人送來的,呵呵笑道:“還有我的?”
素妍早就聽青嬤嬤說過,凌薇住到清心別苑後,鮮少出門,鎮日與辛氏在屋子裡做些針線活,先是幫素妍肚子裡的孩子做了些,從裡到外都做了幾身,又有孩子的虎頭帽。
辛氏本是待發修行的尼姑,聽說二十五年前原是皇城哪家體面人家的嫡房太太,因一直不育,被婆家休棄,又被孃家拒絕收留,只得去了尼姑庵做了待發修行的姑子,這一呆就是二十多年。
不知怎的,辛婆子就認識了凌薇,許是同是天涯可憐人,二人你幫我,我幫你,就這樣相識了。
凌薇知素妍不會女紅,幫著做幾身孩子衣服倒也正常,給她做幾件衣裳也表感謝,她亦能理解,居然連宇文琰的斗篷和靴子都做上了。
除非是親兒子,否則,她著實太難理解凌薇的所為。
每過兩日自有青嬤嬤派人往清心別苑送果蔬、食材。前些日子因天熱,不大送肉,只著那邊的張七嬸每日出門買上一斤,有時是一斤豬肉,有時是一條大魚,偶爾也買只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