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笑問:“瞧什麼呢?”
“娘也太年輕了。哈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姐呢。”
凌薇愣了一下,眨著眼睛,“這皇城裡,十五六歲生孩子的多了去,人家可不比我還年輕。”
宇文琰不再說話,走到銅盆前洗漱完畢。
凌薇拿了自己的梳子,給他重新梳了頭。
宇文琰這才憶起,從小到大,老王妃沒有給他梳過頭,倒是老王爺給他梳過幾回,更多的時候都是小安子和乳母嬤嬤,而今乳母嬤嬤回鄉下養老,享清福去了。在他上山學藝時,老王妃就不大喜歡乳母嬤嬤的,許是覺得他與嬤嬤之間比老王妃還親近吧。
花廳八仙案上,擺著兩樣粥,又有一缽羹湯,兩盤子烙得如紙薄的的餅子,又有稍厚的一盤蔥花餅,還有涼拌三絲、兩樣小醃菜。
苦兒爬上桌子,瞪大眼睛大叫:“凌姥姥……做……做……”
慧娘厲聲道:“好好兒說話。”
“凌姥姥……做……好多!”
慧娘滿意地笑了一下,她可不能再任苦兒這般下去,本不是結巴。到時候真成結巴了,這些日子已經略有好轉。抱了苦兒道:“客人沒上桌,你倒先爬上去了,當真沒個規矩。”
宇文琰出來,便見花廳兩側的太師椅上坐著凌老爺父子倆。
凌薇道:“哥哥和修賢快坐下吃飯!”
修賢,是凌大爺的名諱。
宇文琰抱了抱拳。看著與自己長得有些相似的凌老爺,“舅舅!”倒也叫得乾淨利落。
凌老爺先是一愣,爽快地應了聲“嘿”,起身走到案前,宇文琰坐在凌薇右側,凌老爺坐了左側,一邊又坐了凌大爺。
凌薇瞧著宇文琰吃,取了薄餅給他卷三絲。
苦兒瞪著一雙烏黑的眸子。瞧了良久,才道:“羞!羞!多大的……人了,還讓……凌姥姥……給你卷……餅兒吃!”
宇文琰笑了一下,“你不也讓我捲餅吃。”
苦兒道:“我是小孩子。”
宇文琰大口吃著,在他看來,這是最美味的一頓早膳,嘴裡包著餅,喝著凌薇做的早飯。說不出的香甜、可口,“今兒,江家的幾個孩子要到府上玩。昨日。妍兒也不知怎了,突然心血來潮要四下搜尋,在上房院子裡搜出個稻草人,寫著妍兒的名諱,還扎著針……”
小安子此刻從前院廂房裡過來,邊走邊抹著嘴。瞧這樣子,似剛吃過了,行禮道:“奴才給王爺請安!”
宇文琰道:“這麼早就過來了?”
小安子笑道:“王爺忘了,今兒江家幾位少爺、小姐要去府上玩。還有王爺午後要回金吾衛當差……”
“你派竇勇去鎮國公府一趟,捎句話去,讓神武候幫我值幾日,回頭我還他。”
小安子道:“怕是不成。聽說鎮國公府的大公子、二公子都病了呢,神武候今晨還捎了話去王府,要讓王爺幫著值幾日呢,說是家裡走不開。”
宇文琰蹙了蹙眉頭。
他是真有事兒,想要與凌老爺父子商議凌薇的事呢,他都這麼大了,娶妻生子了,好歹得讓老王他給凌薇一個名分。
凌薇道:“我瞧就別換了,正事兒要緊,還是回宮裡當差吧。”
辛氏問:“可知道鎮國公府的公子得了什麼病?”
小安子目光怪怪的,宇文琰給了個“你說”的眼色,小安子道:“聽說大公子、二公子報喜了。”
是天花!
辛氏回過神來,對慧娘道:“我給你抓藥的時候,也聽醫館的人說,這幾日染上天花的孩子不少。你可別帶苦兒出門了,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慧娘應道:“我省得了。”
苦兒扁著嘴,直嚷:“姥姥壞!”
辛氏道:“這會我寧願當壞人。”
宇文琰大喝了一口羹湯,凌薇遞了捲餅呢,他搖頭道:“都吃五張了,再吃不下了。娘,你吃!”
小安子一聽他喚娘,怔得一愣一愣的,難怪瞧著這屋裡坐的人,這位美貌夫人,與宇文琰長得還真像,還有一邊坐的父子,那就更像了。
宇文琰道:“這事兒,我得尋了我岳父商議,他的主意最多。我岳父是個文人,就是性子傲了些,人倒是極好的。回頭我引薦給舅舅見見!”
小安子沒鬧懂這是怎麼回事,宇文琰居然叫那個和他長得像的叫舅舅。小安子伸手揉著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昨晚,宇文琰進來後,他就去了前院廂房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