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不再說話,她是聽說過二房九公主生的長女也是在二月。
素妍吐了口氣,“二月十六,玄玉滿週歲,府裡來了幾個孩子,忙得走不開身,也沒去瞧熱鬧。”
田荷笑道:“紫鵲姐姐做主,打賞了來報信兒的一兩銀子。我多問了幾句,說玄玉小姐抓周那天,抓了個算盤。五爺高興得跟什麼似的,誇她長大了,指定能幫襯上他一把。”
九公主與江傳達兩口子,一天都想著怎麼賺錢、做生意。而今,晉陽那邊的拍賣行、雜貨行都開起來了,聽說生意也不錯,他們二人整日坐在家裡算銀子就成。
青嬤嬤問:“晉陽那邊來信,三奶奶可有喜訊了?”
田荷搖頭。
李碧菱想要孩子,只怕都快要想瘋了,同時進江家門的幾個,一個個都生了兒子,九公主還比她遠進門,如今有了女兒,又懷了第二胎。
田荷知素妍與宇文琰吵架的事兒,這會兒興趣盎然地講著何氏又添了個閨女的事兒,當作是笑話一般地講著。
何氏聽到孩子呱呱落地的哭,問穩婆“是兒子嗎?”,穩婆答“恭喜太太,是位嬌滴滴的千金。”聽說是女兒,何氏有些不信,非要親眼看看,一看是女兒,先是一愣,過了片刻,回過神來,大聲哭道:“小姑子害我啊!原說是兒子的,怎麼變成女兒了?”
何氏要生了,江家老太太知何氏是個潑辣性子,一早請了何太太來坐鎮。在她孃家母親在,何氏總會安靜些。
何太太沒想,她這是怎麼,一入江家門生了兒子,這後頭接二連三都是清一色的閨女,偏何氏只想要兒子,想給七爺再添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偏次次都不順心。
何太太厲聲道:“你小姑子說的是,三姑爺命裡女兒比兒子多,聽聽,這話可不對了。六爺、七爺,可不都是他兒子。如今四女二男,你若再生一個,許就是兒子了。”
何氏呆怔一會兒,當時她算來算去,就是忘了江傳堂這個兒子,他又不是她生的。她幹嘛要時時記著。頓時又嚎啕大哭一場。
何太太都有些煩了,上回生了孿生女兒哭,如今生了一位五小姐。又再哭一場。
“我的娘啊!這可怎麼叫我在江家立足,都是這幾月生的,大房的兩個兒媳婦,個個都生的兒子。輪到我這兒,怎麼就生女兒?還是個二月出生的掃把星,嗚嗚……這孩子我不要,要是兒子,我好歹厚著臉皮留在家裡,如今生個女兒,讓我有什麼臉面留下她。”
何太太沒想她又說混賬話。厲聲訓斥道:“女兒是你的,江家不講究這些,你瞧二房五爺的長女,也是二月的,人家不也好好的。偏你倒嫌棄了,尋常把孩子生在二月,就怕別人說,江家上下沒人說,個個都歡喜,你倒嫌棄起自個的骨血女兒了。”
何氏也是聽說過的,九公主生了玄玉,當時就聽府裡有人說要送到廟裡養,是老太太說二老爺也生在二月,只拜了道姑師父就把人留在府裡了。
何氏想到心裡就煩,“我可不管!要是我這一家子上上下下平安便罷,但凡有半分不順,我就將她送到廟裡去。”
就是湘眉、湘君,都稍大些了,何氏才看入了眼。
如今再添個女兒,一看就寒了她的心,再不願多看一眼。
何太太氣得無語,“沒見過你這個當親孃的,旁人不說,你倒先嫌上了。二月怎了,二月出生的多了,二月出生的能幹兒子、賢惠女子也多的是……”
正要教訓她幾句,何氏連連擺手,“把她給我抱走,再別在我跟前,讓奶孃抱回自個屋裡養著吧。”
素妍聽罷,有些不相信地道:“三太太真不理五姐兒了?”
田荷捂著嘴笑,“來報信的是三房的婆子,要不是何太太在,只怕當真送廟裡去了。”
青嬤嬤也是微愣,真是孩子多,疼不過來,七爺何傳鑑如今是何氏心頭上的寶貝,因著眉姐兒許了榮國公府的世孫程長勇,而今對眉姐兒也高看幾眼,對湘月、湘君姐妹倆,好幾日不見也不會想著。
素妍當真沒見過這樣的親孃,居然說不管就不管了,把新出生的孩子丟給奶孃就不理了。
她又憶起了前世的事兒,那時江書鵬娶的是夏氏女為續絃,夏氏女也同何氏一樣,見大房有三個兒子、二房兩個兒子,兄弟相助,羨慕得跟什麼似的,夏氏賭咒發誓也要再生一個兒子,偏接二連三都生的是閨女,後來江家落難,她倒如願生了個兒子,卻是生在監獄裡。
素妍想到了江書鵬幾個閨女的結局,眉姐兒在菜市被賣時,只得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