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婆婆、小姑個個都刁鑽古怪,不是欺負素妍,就是算計一把。
楊雲屏輕嘆一聲,又憶起西北戰場時,她、素妍、柳飛飛幾個在一處,何等的無憂快樂,雖然要奮戰沙場,卻是道不出的痛快。
而今,各自嫁人了。
她是皇后,宮裡總有這樣、那樣的事要忙碌。
素妍做了王妃,遇到不可理喻的婆母,又有愛算計的小姑子,光是想想就夠頭疼。
女人的快樂,不是在孃家時有多受寵愛,而是在嫁入婆家後,不能笑顏如花。能在婆家依舊有笑顏的女子,才是真正有福氣的。
“如若,女子總如在孃家時那般快樂該有多好。”
素妍自己都有一大團的煩心事,卻還派丫頭來問候她,能被這樣牽絆著,也是一種幸福。越是在這樣的處境裡,越能體會到這份姐妹情的來之不易。
二皇子宇文恆哭了,從偏殿裡傳出洪亮的哇哇大哭聲,他一哭,楊雲屏只覺自己的心都要跟著碎了。提著鳳袍就往偏殿看,乳母正抱著二皇子哄著,偏二皇子蹬著一雙腿,又哭又鬧,就是不肯吃奶。
楊雲屏道:“來!把孩子給本宮。”
二皇子被親孃抱著,楊雲屏溫和地道:“玉郎,沒睡醒麼?是不是心裡不舒坦?”
乳母忙道:“奴婢一直在窗前做針線活來,他突然就大哭起來了。”
二皇子因一出身就比尋常孩子要壯實,就連嗓門也出奇的大,哭起來時,竟似有半歲孩子的聲音,一惹哭了,便只得楊雲屏才能哄得住。
新皇已經很沒來鳳儀宮了,早前只讓麗、雅貴人侍寢。三月十六夜,一宿之間傳了三位新入宮的才人侍寢。每位進去半個時辰後,就被內侍用肩輿抬走。次日一早,就有賞給三位才人的禮物:宮綢貢緞、金釵步搖皆有。
三月十八夜,又是如此。
昨兒一早,太后就傳了楊雲屏去康寧宮,要她勸皇帝保重龍體。
連他的影子都見不著,又如何勸他?
兩夜,連寵了六位新晉才人,除了賞布、賜首飾,也沒別的封賞。
許淑妃所有心思都在大皇子宇文愷的教養輔育上,聽說宇文愷已經開始學背唐詩、宋詞了。
楊雲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宇文愷連話都說不明白,居然就學背唐詩,連淑妃宮裡的內侍、宮娥見人就說“我們大皇子聰穎過人,如今會背十多首唐詩宋詞了呢。”
朱雀特意打聽了一番,告訴楊雲屏道:“皇后娘娘一出月子,許淑妃就把所有心思放在大皇子身上,每日拿著好吃的、好玩的逗著、哄著教大皇子背誦唐詩宋詞,背得好了,就給大皇子吃和玩,要是背不好,就不給。”
楊雲屏沒想居然有這樣教孩子的,許淑妃這是要把大皇子教成神童呢,對於世人來說,一歲多的孩子會背唐詩,這簡直就是神話。
翠鸝壓低嗓門,道:“皇后娘娘還得防著她些。淑妃這樣教養大皇子為什麼?不就是想讓皇上對大皇子另眼相看麼?前幾日,她帶著大皇子去康寧宮,誘著大皇子在太后面前背唐詩,連背了三首呢,樂得太后只誇她會教孩子,還賞了大皇子一對螭龍紋掛佩呢。”
楊雲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換作是本宮,是萬不會這樣逼孩子的,才一歲多呢,虧得她做得出來。本宮呀就望著我的玉郎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長大。”
朱雀一直覺得二皇子宇文恆是個習武的好材料,一出生就長得比尋常孩子壯實,就連哭聲也比尋常孩子要響亮,笑道:“娘娘,待二皇子大些,屬下教他劍術武功。”
楊雲屏一聽這話,皺著眉頭,“上回你們給二皇子弄的什麼湯藥泡澡,害得太后抱著他就問二皇子是不是哪兒不適,怎麼身上一股子藥味?本宮都不知如何回答太后,只能說近來有些上火,太醫給乳母配了降火的藥吃,許是乳母身上過給二皇子的。”
翠鸝與朱雀低頭笑著。
雪雁道:“下回給二皇子泡了澡,一定得好好的洗洗,把藥味去了才好。”
朱雀道:“去得太乾淨就沒效果了。”
二皇子出生以來,壯得像一頭小老虎。
大皇子如今一歲多,每到季節變換,咳嗽、感冒就出來了,嚇得許淑妃忙前忙後的照顧著。大皇子的病一好,許淑妃就開始教大皇子讀唐詩宋詞。
楊雲屏想到許淑妃和她自己,就覺得有些不妥。
許淑妃嚴格教養大皇子。
而她呢,給不足百日的二皇子泡藥澡。
傳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