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翰林院侍讀學士的兩個孫兒也在江氏家學裡讀書,晉地的舉人老爺也帶了小兒子到皇城書院苦讀,這一回下場趕考。
想想看,誰家能請得動翰林院致仕的侍讀學士當先生,恐怕就是親王府裡也未必能做到。
這些人都是清流文人,不是花了銀子就能打動的,他們講的是情面和骨氣。
兩位先生身份不凡,過年應邀做江家的家學先生,立時就如一股風傳揚開去。江舜誠為示器重,還給他們二人安置了院子,又配了小廝丫頭服侍著。兩位先生一個上午授課,一個下午授課,每個人各有所長。
聽得紫霞郡主心頭生饞,就想把兩個兒子也送到江氏家學裡去。
江氏家學堂原是一早就修了座單獨的二進院子,內儀門為學堂,外儀門兩側各建了一座小院,住著兩位先生和看守學堂內儀門的護院,孩子一進去,可在內院裡玩耍追逐,但不得出了內儀門。
有進去的人瞧過,院子裡有單獨的藏書室,還有琴棋室、字畫室,又有一間很大的課堂,裡面擺了幾排桌案、成膝高的長條凳。
學堂裡有一間大屋子,裡面擺了六張木榻,那是給寒門孩子準備的,每個孩子都有一個放私物的衣廚,有專門的大鎖鎖上。他們每次到學堂,要等到沐休日時才出城回家,江家會派專門的馬車將他們送出城,到了次日酉時二刻又統一到約定地點接人。
公候之家,任是哪家也不會像江家那樣特意挑了最好的院子建為學堂,還將裡面佈設得井井有條,來看的人都自嘆不如,只覺雖是家學,卻是極好的。
紫霞郡主原想親口說出來,素妍總不好推辭,沒想素妍卻以江家規矩在前為由婉言拒絕了。
想到在衛州王府,她處處受制於姚妃,而今到了皇城王府,素妍也不拿她當回事。
紫霞郡主只覺胸腔裡有一怒火亂竄,面上卻未發作,而是道:“好弟妹,你且幫我這回。回頭,我幫你打理王府?”
素妍面露驚色,“我和王爺自會打理好府邸的。”
紫霞郡主譏諷一笑,若是旁人不知道,可她是聽老王妃說過的,會書法丹青不假,卻是個不懂主持中饋的,“弟妹別在我面前裝了,你若會打理內宅瑣事,怎會讓弟弟接管各房鑰匙?”
鑰匙是由宇文琰拿著,皇城王府名下的田莊、店鋪也都由他管著。
素妍不以為然,她並不需要紫霞郡主插手諸事,旁人靠不得,她可不想再鬧出小郡主那樣的事來。
“姐姐放心,待青霞出閣後,我自會接手打理府中瑣事、主持中饋。”她望了眼外面,懶懶地道:“來人,送紫霞郡主!”
紫霞郡主沒想到她公然下了逐客令,倏地起身,“你……你別不識好人心,我可是好心要幫襯你的。”
她在衛州王府呆不下去,就來到皇城王府。
姚妃不讓她管,說紫霞郡主虧空了銀兩幾十萬兩,姚妃是如何精明的人,自會去查銀兩的去處,可後來還是不了了之,看來那虧空的銀子是一早就用了的。
虧了這麼多銀子,換作是婆家,只怕早就能把她撕成碎片。
素妍道:“這次王爺請大姑姐來,一是張羅青霞出閣的喜宴,再就是請你們來吃喜酒作客!”
紫霞郡主歪著頭,面露意外,“不是請我來幫忙打理府邸的麼?”
素妍反問:“王爺與我說的可不是這樣。”
信上寫的只是請她來張羅青霞出閣諸事,沒有說請她來打理府邸,只是紫霞郡主聽老王妃說得多了,自己想的這樣。
衛州王府,再不是她當家作主。
她想到皇城王府佔有一席之地。
沒想素妍壓根就不是這樣想的,甚至拿定主意在等青霞出閣後要自己接手掌管王府。
她憑什麼要委屈自己?
在老王妃面前一忍再忍,難道現在還要她繼續忍受?
素妍道:“大姑姐還是別說了,否則答應幫葉氏姐妹說合的事我也不管了。”
她這是威脅耍賴。
葉家姐妹是否能做嬪妃與她何干?她們現在可是名義上的遼寧葉都督之女。
她們做了嬪妃,於素妍沒有半分的好處。
她們做不成嬪妃,於她也沒有半分的壞處。
她答應幫忙,也僅僅是因為紫霞郡主開口相求。
紫霞郡主氣得臉色蒼白,還以為素妍是個省事兒的,沒想如此難纏。
也難怪老王妃會著了她的道兒,看著無害,一張清麗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