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看著三封秘函,大臣家裡同時出現這些東西,很顯然,這是陰謀。看罷內容,竟是許以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公候爵位等,要對方如何如何,一旦事成將怎樣,最後蓋有大遼王子金印或大遼重臣官印。
新皇擱下秘函,朗聲問道:“曹愛卿家裡搜出幾封?”
曹尚書抱拳答:“回皇上話,臣在書房搜出一封,在內室又搜出一封。”
另兩人也齊聲答道:“臣也如此。書房、內室各一封。”
素妍……
她是怎麼知道要出事?又從何想到這事的。
去年五月至今,他已大半年沒有見到她。
就在他已經淡忘了她的時候,突然又出現了這件令他驚詫,甚至無法忽視的事。
很顯然,是有人想借他之人除去最得力的臣子。
新皇定定心神,“你們守口如瓶,不得再與第三人說出一字。這事兒,朕已經知道了。江愛卿、周愛卿留下,其他人跪安!”
曹尚書等人齊聲應是,退離養心殿。
幾人雖退去,可還是不放心地候在外面,想要打聽一下皇帝的意思。
江舜誠將留下的那頁呈給新皇,新皇瞧了一陣,字型是極工整的楷體,這是朝廷規定的官文、奏摺必用的字型,瞧得多了,每個大臣的都差不多,只得幾個書法極好的臣子方能瞧出各自的筆跡,如江書鵬的字,雖同樣是楷體卻更顯工整、清朗;又如周大學士的字。卻有一股子流暢自如。
新皇問:“江愛卿以為如何?”
江舜誠道:“這人陷害朝臣,可至今尚未動,不如靜待時機,一旦有人揭發。再隨藤摸瓜,總能尋出些端倪。”
此人連文忠候府都能進入,而未動陣法、機關,還悄無聲息,可見其武功高強,非尋常之輩。
新皇揚了揚頭。道:“朕欲將計就計。”他看著二人,皆是行事磊落之輩,江舜誠發現端倪,卻先告訴了幾人,這等大手筆地陷害朝臣,當真不容小窺,“告訴他們,切莫聲張,朕相信你們是清白的。”
他相信的是江舜誠、周大學士和都察院的蔡天祥,至於旁人。新皇卻稍有幾分疑惑,這三位都是他信得過的,周大學士一身傲骨,最愛惜聲名,更不會幹出這等通敵判國之事。
“謝皇上!”
新皇道:“且下去吧,容朕好好想想。記住了。此事不得走漏半點風聲,切莫打草驚蛇。”
“是!”
江舜誠與周大學士(周耕林)出來,曹尚書三人圍了過來:“大丞相、大學士!”
江、週二人交換眼神,最後決定由江舜誠來說。
“你們安心回去,皇上相信我等是清白的。皇上自有雄韜偉略,我等莫要走漏風聲,之前如何,往後還如何。在尋出東西的地方,擱上一封尋常家書,只作不曉此事。”
幾人應聲。
有了這些話。眾人驚慌之後吃了一粒定心丸。又各自寒喧了幾句,方才散去。
養心殿內,新皇再無心思批閱奏章,他在想,素妍是如何知曉這事的。
左肩王府也發現了這樣的東西。那人的心很大,要借他之手將一干重臣除去。
如若,不是提前發現了此事,又提前稟報他知曉,他很難不相信他們是清白的。
這事兒,說大可大!
但一旦陸續發現重臣通敵,他該如何相信滿朝文武裡,何人可信,何人奸詐?
他想得入迷,一名小太監近了大總管身前,附耳與他低語了幾句。
大總管道:“啟稟皇上,皇后娘娘求見!”連稟三遍,新皇方回過神來,道:“有請!”
楊雲屏衣著華貴的紫色鳳袍,行止如風,如今越發的雍榮華貴,步步行來,舉止端方有度,屈身下拜:“臣妾拜見皇上,萬歲萬歲……”
新皇擺了擺手,“罷了!”面含淺笑,但見楊雲屏身後的雪雁正捧著一缽羹湯。
楊雲屏笑道:“這是良嬪今兒一早給皇上熬的,臣妾見她重孕在身,行動不便,就代她送來。還有件事兒,臣妾想請皇上示下。”
她盛了一碗羹湯,遞到新皇手裡。
“許謹妃之父樂成候二月二十六滿五十大壽,謹妃今晨來鳳儀宮想領份恩旨回家省親。此乃大事,臣妾做不了主,想問問皇上的意思。”
新皇接過羹湯,用調羹盛了一口,味道正好,良嬪年紀不大,這廚藝倒是不錯,長的容貌雖然普通些,倒真是個賢惠得體的,更難得的是她的性子溫順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