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這些年給她吃的飯,為她添的衣都不花錢的麼?
白鶯靜默侍立在側,視線落在素妍身上,一會兒遞拭嘴的帕子,一會兒又遞湯碗,反弄得素妍有些不耐煩:“你且擱著,我自己來。”她喝了大半碗湯,“我吃好了,都收了吧。”
白鶯伸手收拾碗碟等物。
素妍道:“嬤嬤,你就不奇怪,外院的侍衛們為什麼一個個都不願娶紫鵲?”
青嬤嬤還真沒想過這問題,“要說相貌,她比白燕還標緻一些,怎的就不成呢。”
“紫鵲的性子太刁鑽,嘴不饒人,她就是個不省心的。留她在身邊,只怕早晚要惹出事來,她原是有家人的,何不放她回去與家人團聚。”素妍用帕子優雅地拭著嘴。
白鶯將收拾好的碗送到了小廚房,調頭又回來拭膳案。
素妍與青嬤嬤已進了偏廳,“白燕和紫鵲打架的事……”
青嬤嬤忙道:“這事老奴查清楚了,有下人瞧見孫嬤嬤挑唆紫鵲,一早紫鵲原是打算和白燕問個明白的,經孫嬤嬤一挑唆,就變成打架了。”
素妍輕聲道,“白燕也不是個省事的。只怕一早就相中了竇侍衛,也知道紫鵲對竇侍衛有意,這才故意說‘紫鵲許是要做管事娘子’的話來。她們兩個。倒拿本妃當傻子耍,既是這樣,本妃也懶得操那許多心,索性一併打發出琴瑟堂。”
青嬤嬤緊握著拳頭。一臉憤怒,“王妃就這麼算了?這兩個丫頭就該好好教訓教訓!”
“不過就是兩個丫頭,我何苦與她們計較,打發出去就是。她們各人是什麼樣的,嬤嬤心裡有桿秤,我心裡也有數。”
白鶯拿著抹布,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聽著偏廳的話,即便王妃知道白燕、紫鵲背裡做的事,依舊沒有為難。反而給了她們一條路走。王妃的確是寬厚的,只是白燕、紫鵲這回也做得太過分了,竟當王妃是傻的,王妃是什麼人,她有玲瓏心竊。豈是旁人能算計的。
想到這兒,白鶯又猜:只怕白燕往後的日子也不會有多好過。
青嬤嬤道:“兩個都有錯,原該重罰的。白燕許了竇侍衛,紫鵲又能贖身回家與家人團聚,這等恩賞,算是少有的。”
素妍微微一笑,“竇侍衛有城府。紫鵲回到汝州鄉下。未必有她想的那麼好。是我的恩賞還是在罰她們,現下定論為時尚早。嬤嬤以為我是寬厚的?我卻是在罰她們用一生作賭?敢在本妃面前玩花樣,拿我當泥捏的呢?”
是恩賞麼?
她不這麼認為!
竇勇在權衡娶紫鵲還是白燕時,素妍就瞧出來了,竇勇的人品遠不及童英、韋雄,他更勢利。這原也不是壞處。只是要是婚後發現白燕沒有帶來他預期想要的東西,定不會善待白燕。
白燕遠不如白菲善良、沉穩和單純,更不如白菲那樣肯用心。
青嬤嬤早前想過要把田荷許給竇侍衛,此刻聽素妍一說,“竇侍衛他……”
“童英是從六品侍衛。韋雄是正七品侍衛,竇侍衛是從七品侍衛,他們三個原是同時來的王府,怎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嬤嬤當細想這其間的道理。老王爺、王爺都是聰敏的,這些個侍衛各人是什麼樣的人,可比你、我都要清楚。”
青嬤嬤捧了點心過來,素妍搖頭“飽著呢,吃不下。”
素妍又道:“童英、韋雄二人上過戰場,又幫老王爺修渠建碼頭,等幾樁事下來,他們倆武能打仗,文亦是大半個監工行家。就憑這點,就比竇侍衛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早前,我讓他們隨白菲、紫鳶去衛州打理田莊、鋪子,他們兩個倒也管理得不錯,這也算是本事。”
青嬤嬤如夢初醒,她一個活了幾十歲的人,竟不如素妍看事通透,“聽王妃一說,竇侍衛人雖不錯,與他們相比可就差了。童、韋兩位侍衛亦學得一身本事。”
素妍莞爾一笑,起身移著蓮步,站在窗前瞧外面:白燕在收拾自己的東西,紫鵲已跑得沒影。“看起來,童英、韋雄未能去徐州平叛,失了一個建立軍功的機會。可太平天下,需要的更是有其他本事的人,能真正為百姓謀福之人。竇勇早前,亦有去衛州修渠的機會,可他在王爺面前耍聰明,說只想與王爺在一起,卻不知失了多好的機會!”
白鶯聽著對話,心頭一陣激盪,王妃句句道來一針見血。王妃看似埋心書法丹青,卻對眾人之事瞭然於心。白鶯隱隱覺得,王妃似在有意培養童英、韋雄,就憑王妃與皇后、太后的情分,要是讓童、韋做個更大的官,定不在話下。
她可不能在王妃面前耍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