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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和海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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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本能地覺得不妙,賽特雙手用力,一把將人推開。

動作太過突然,羅勒一時不察被推了個趔趄,齜牙咧嘴地撐坐起來,難以置通道,“雖然我沒防備也是一部分原因,但賽特醬看著這麼小一隻力氣意外地很大啊!不過確實是我多管閒事了,你不愛聽我不說了還不行麼。”

目睹賽特驟然黯下去的眼神,羅勒停止了這個話題,他沒想到賽特對認字會這般抗拒,不過生氣的賽特也很可愛啊。到底還是個孩子,他弟弟小時候就不愛上學,敢爬到屋頂跟長輩反抗那種。

賽特沒敢看他,他不信任自己的自制力,生怕一上頭就把人撲倒了,慌忙背過身去,悶聲道,“我想一個人待會,你快走吧。”

羅勒沒有多想,當他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心裡盤算著待會要找點小玩意把人哄開心了,依言離開了甲板。

確定人不會去而復返後,賽特死死捂住臉,從指縫中洩出來的一點猩紅觸目驚心。

“好像……不太妙啊……”

極力壓抑什麼般的低啞嗓音瞬間被風吹散。

原本五天能到目的地,結果途中被暴風雨耽誤,第八天才到費里納的港口,海軍們要為接下來的航程購買物資,下船時羅勒注意到賽特不停地在吞嚥口水,有些不忍心,“待會我幫你登記離船手續,你先去附近的飯館吃點東西吧。”

賽特腦袋昏昏沉沉的,沒有說話,目光不自主地在他脖子上的大動脈停留一秒便被燙到似地挪開。

羅勒以為他餓過頭沒有力氣說話,看著只到自己胸口的人,把事先準備好的東西毫不猶豫地塞到他懷裡,“總部發的錢都不夠你吃飯的吧,這是船上兄弟們湊的,任務在外身上沒帶太多貝利,你不要嫌棄。”

塞特長久注視著手裡的錢袋,人類真的很奇怪,會輕易對剛認識的人表達善意。

暴露在陽光下的面板產生灼燒般的刺痛,賽特不敢繼續待在這裡,虛弱地道謝後步子凌亂地跑遠了。

正午的太陽很大,臉和手臂上先後出現焦黑斑塊,超微機械在體內叫囂著。

賽特扶著牆停下來,死死閉上眼,明明是高溫的天氣,吐出來的卻是一片冰冷的白霧,如紙般蒼白的臉在氣霧中被模糊成鬼魅的顏色。

意識潰散的前一秒,耳邊彷彿響起了呆瓜哥哥的聲音。

【有些事絕對不能有第一次,一旦開始就再也停止不了了,彌足深陷,最終等待在前方的只有毀滅。】

說了什麼?呆瓜哥哥你等一下,等我吃飽再說吧。

好餓。

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哀鳴,血液沸騰著。

一把抓住路過的行人,拖到陽光照射不到的巷子深處,被掐住脖子的男人因恐懼而奮力掙扎著。

黑暗中一雙紅得滴血的眸子緩緩睜開……

裡面沒有人類的情感,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欲/望,彷彿由無數血漿灌注而成,宛若惡鬼。

尖銳的獠牙狠狠刺進男人脖頸,滾燙的鮮血濺在毫無血色的臉上,就像在白紙上點開一朵朵殷紅的梅,妖異而詭譎。

【所以塞特,你要記住,絕對不能吸食人類的血,會無法回頭的。】

為什麼不可以?比起寡淡的食物,人類的鮮血要美味太多,完全不想停下來……

回過神之後,腳邊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個人。

還未退去血光的雙眸毫無憐憫地掃過地上失血過多的人,眼神漠然,似乎只是在看路邊的一塊石頭。

纖細的手指撫過額頭,順著臉部曲線往下,光潔平滑的觸感讓他產生了瞬間的恍惚。焦黑處消失不見,但那種痛感還遺留在記憶中,第一次品嚐到疼痛的滋味,並沒有任何新鮮感,反而讓眼中蒙上了一層晦澀的暗光。

不在意地用指腹拭去殘留在唇邊沒有清理乾淨的血跡,從陰影中走出來,賽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然恢復一汪清明的藍,此時太陽照在身上才覺得不那麼熱。

但是……

不夠……

只是人類的血……

還不夠啊……

超微機械Kresnik啟動時,會讓十字揹負者成為“吸食吸血鬼血的吸血鬼”。嚴格意義上,移植了十字型桿狀細菌的十字揹負者既不是人類也不是吸血鬼,他們不會懼怕陽光、銀製武器以及其他聖物,再生能力也比一般吸血鬼要高得多。

2122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