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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這死奴才,朝廷上的事情哪是你可以揣摩得清的。既然人都來了,不見見也太對不住李制臺了。”

許維折轉身子便向西花園裡走,因見許宇還緊緊跟著,便叮囑道:“老許,你不用進來侍候。”

許宇還巴不得離得遠遠的,這年頭知曉主子事情太多可不是個什麼好現象。

花廳裡一個人影站在昏暗的燭光下,讓人看不清其人的容貌。只見那人一見到許維,立刻就朝他甩了個馬蹄袖,語音洪亮地說道,

“給許老爺請安了。”

許維打量了幾下那李制臺的親隨,劉鳳翼。那人看上去年紀在三十歲上下,矮個兒,精瘦的臉上全是麻子,只一對眼睛烏溜溜圓,嵌在眉下,卻極少眨動,顯得十分精明。許維可沒把他當成個市井上的小混混來看待,但凡能成為封疆大吏親隨的人,個個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精明得很。

許維先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涼茶小喝了一口,說道:

“你們李制臺倒是很捨得花錢啊,大把大把的銀子砸向京中的各個大小衙門,開支甚大。我就是弄不懂了,他一個制臺,就算加上養廉銀,也不可能這麼個砸銀子法啊。”此時的許維左手舉著劉鳳翼遞給他的禮單,右手指指點點著單上開列著的昂貴的禮物。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清的官員自有活法,大人您也太過關注我家李大人了。”劉鳳翼乾笑著解釋。

“嗯,禮物甚佳,吾心甚歡。

珊瑚朝珠一盤 脂玉萬年有慶如玉一件 紫檀雕花寶座一尊 銀票十張五萬兩。

哈,難怪外頭都在瘋傳李制臺在兩廣任職期間狠撈了一筆。我看不為過啊!”

許維對李侍堯送的禮物已然心中有數得很,一柄整玉如意值銀四千兩(約合今天人民幣六十至八十萬元),但如果在玉如意上再鑲嵌幾顆真珠為飾,按當時廣東珠價計算,重四分的珠子約值銀四五千兩,重五分的則需六七千金。就以禮單上的這個脂玉如意來說,光那大珠就鑲嵌了兩顆,最起碼值價四萬兩。僅上好如意一種恐怕憑雲貴總督傾全年廉俸也置辦不起。而珊瑚朝珠一盤也當在五千六百兩上下。。。。。。若說李侍堯是清白的,恐怕把許維劈死都不會相信這鬼話。

劉鳳翼聽後目光幽幽地閃爍著,趕緊辯說道:

“這都是誣衊我家老爺之詞,我家老爺一向廉潔奉公,清清白白得很。許大人您是都察院御史,可得替我家老爺出這個頭啊!”

許維笑道:“你家老爺是不是廉潔奉公,我可是不曉得。不過呢,他這一片心意我是領受了。”

聽到許維收下了這份禮物,劉鳳翼不由鬆了一口氣,概因自家主人曾交代過,無論如何必須把禮物送進許府。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可是李侍堯一貫的策略。

同樣的道理,在許維眼中,和��牡腥艘簿褪親約旱吶笥眩�笥延心芽梢�吡ο嘀�攀恰K�膊桓�醴鏌砉帳裁賜淞耍�苯鈾檔潰�

“你大概還不曉得我今日為何如此之晚才回到府上吧?”許維語帶深意地看著劉鳳翼。

“還請許大人教我!”劉鳳翼隱約從許維的話中聽出點味道來,可能是有人要對自家老爺動手了。

其實就連許維都在內心裡暗歎著老李運氣實在是不錯,今晚許維在都察院與人商討的就是李侍堯其人其事,概因和中堂要對李侍堯這個雲貴總督、乾隆朝*大臣下狠手的事情都傳得沸沸揚揚,有鼻子有眼的。

也就在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年底,因父親去世回旗居喪的原任甘肅按察使海寧奉召入值軍機處。十年前海寧就已在那裡供職多年,所以,軍機章京對他來說可謂駕熟就輕,同事中也不乏熟面孔,說起話來,興之所至就沒了遮攔。海寧離開軍機處後,先曾外調任雲南糧儲道多年,自乾隆四十二年李侍堯總督雲貴之後,耳聞目睹,對這位李中堂的飛揚跋扈、貪財好貨知之甚詳,多有不滿,只不過隱忍不言罷了。現在與軍機司員老友重逢,酒酣耳熱之際,則不免披露一二昔日上司操守不潔之處,以為飯後談資。

其實,李侍堯的操守平常早已是公開的秘密,如今在京的軍機章京門只是為了更準確而求證於海寧罷了。不意話很快傳到軍機大臣和坤的耳朵裡,他立即把海寧叫到家裡,問:"聽說你背後叨咕李欽齋了?講給我聽聽。"海寧嚇了一跳,一點兒思想準備也沒有,講也不是,不講也不是,就敷衍說怕李中堂給穿小鞋,曾隨大溜送過二百兩黃金作壽禮。除此之外,不管和坤怎樣問也不肯再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