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佛郎機炮的作用就很有限了,對付這些高速移動中的騎兵,射擊的精準度自然是大幅度下降。
於是,在第二輪射擊無果之後,在張球的命令下,兩翼的那四個佛郎機炮百戶所,便是紛紛的撤到了大方陣的後面!
而同時,數十騎策馬狂奔,來到那些賤民們的陣列之前,大喊道:“現在打仗,刀槍無眼,趕緊跑,莫要再留在這裡,免得枉送了姓命!去五里之南的那個小湖旁邊等著,咱們滅了這些狗韃子,便去尋你們!快點兒!”
在這等情況之前,張球也是分的很清楚,硬是一個保護這些賤民的兵力都不給分派,免得弱了自身的力量,被敵人各個擊破。
冷血也罷,無情也罷,在這等情況下,這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這些騎士來回狂奔大喊著,確保這些話被每一個賤民聽到。
而眼看這就要打仗了,這些沒經過什麼事兒的賤民們,都是嚇破了膽子,一個個緊緊的靠在一起,似乎這樣就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雖說是讓他們撤退,但是這等情況下,又是如何能動的了?
那些騎士也是心中大急,卻是毫無法子。
還是彭山虎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心道你們武毅軍跟女真人幹仗,可別把咱們給捎上,立刻是發動他在這賤民中的信徒們,開始勸解,鼓動,組織大夥兒離開。
這麼一來,賤民隊伍終於是開始向南動了,在生存的巨大壓力的驅策下,賤民們都是拔腿飛奔,但是卻是每人丟棄手中的農具,在這些被劃為賤民,世世代代不得耕種的賤民們看來,能種地,安逸的生活,比生命更重要。
那領頭喊話的騎士便是張球球的親衛隊長,他看著指揮大夥兒撤退的彭山虎,眼中閃過一道神采。
而這時候,湯古代的騎兵已經是衝擊起來了,在他後面,不過是百步多,阿拜的騎兵也是已經趕到,卻是在無意中形成了兩個波次的衝擊狂潮。
而這些騎兵看到剛才射殺了袍澤的那些炮手們收拾了東西,推著小車一溜煙兒的離開,這些女真騎士心中頓時都安定下來,之前的恐懼和絕望,此時都變成了惱羞成怒之後的殺意。
絕對不能讓這些狗崽子給跑了!
而這時候,他們看到,在那些漢狗方陣的最前面,卻是一些手裡拿著長長的棍裝東西計程車兵。
這是什麼東西?
怎麼?大明朝計程車兵都用棍子麼?
新加入的那些女真士兵發出了一陣鬨笑。
湯古代已經是滿臉陰沉,他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他隱隱然感覺到,自己今天的這個決定,恐怕是非常錯誤的,只怕非但拿不了敵人做投名狀,更是可能會把自己也是葬送在這裡。
這些武毅軍,可不是好啃的骨頭啊!
湯古代不是那等很傳統的女真軍人——粗魯、勇猛、頑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從當初他面對阿敏的陰謀時候的反應,就能推斷,此人是非常的圓滑狡詐,他很清楚的認識到,只有手裡有病,這才是根本,什麼都不如儲存實力重要!
此刻,他心中已經萌生了退意,只是事已至此,想退也是難了,無論怎樣,總得衝一輪再說!
只是,他卻是悄然稍稍的放慢了馬速,讓侍衛們把自己簇擁起來。
他口中卻是高聲道:“當心,那是火槍,威力比弓箭大,快,加速,加速,衝過去!”
火銃手們都舉起了燧發槍,彈藥已經填好,手扣在了扳機上,眼睛瞄著準兒。
一百五十米了。
這已經是燧發槍相當有把握的一個射程!
張球沉聲:“第一排,發射!”
武毅軍第十八衛一共有三個火銃百戶所,三百六十九員士卒,分成了兩排站立。
張球的命令傳達下去,第一排的一百八十名火銃手冷靜的扣動了扳機。
清脆的槍擊聲響徹天地間,那些女真騎士只看到對面明軍手中那些燒火棍子上冒出來一簇火光,然後便看到自己身邊的袍澤胸口上,大腿上冒出一簇血花,有的直接死了,有的則是趴在馬背上痛苦的大聲呻吟慘叫。
有的則是戰馬被擊中,整個人便被吃痛發狂的戰馬說狠狠的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有的特別不走運的,被擊中了頭顱,腦袋被打的粉碎,紅的白的濺了旁邊計程車兵一身。
不過這些女真騎兵事先已經得到了提醒,卻不是極為的慌亂,而是紛紛打馬狂奔,向前狂衝!
一輪射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