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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部分

處。在後世,從這裡往東的河段就都稱之為黑龍江了。但是明朝人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黑龍江是松花江的支流,因此從這裡往東的數千裡河段,都是稱為松花江。

連子寧暗自猜測,朝廷這樣宣傳,可能也是為了爭一口氣,畢竟松花江流域都在大明境內,而黑龍江上游流域,則是位於朵顏三衛和三姓女真的轄境。

連子寧這一千三百人的騎兵,裝備極為精良,進可攻退可守,而且來去如風,還讓人抓不到,已經算是一支很強力的戰鬥力。那些亂軍自然是不敢招惹,都只是緊閉城門不出,在城頭上目送連子寧等人出現在視線中,然後在視線中消失。

一路行來,倒是平安無事。

一千三百騎兵從喜申衛出發,沿著寬廣美麗的松花江河谷一路向西,一路路過了那些被亂軍佔據的衛所,城頭已經變換了大王旗。

一路行來,連子寧只是蹙眉不已,心中已經是惱怒非常。

本來松花江河谷是整個奴兒干總督區最為富饒富庶的所在,松花江南岸五十里的範圍之內,森林草原基本上已經被砍伐一空,都是被開墾成了肥沃的田地。數百上千萬畝的肥沃黑土地,養活了大量的人口,隔著三五里就能看到一個村落。

往年的這個時節,八九月份,正是東北的小麥成熟,入眼盡是一片金黃,沉甸甸的麥穗兒壓的杆莖都要折斷的場景。

但是現在,一眼看去,只有四個字能形容——滿目瘡痍。

農田都已經荒棄了,村莊殘破,很多都只剩下了斷壁殘垣,百姓破衣爛衫,目光呆滯,神情麻木。隸屬於那些亂軍的稅丁到處亂竄,把百姓手裡最後一個銅錢都給搜刮走。一路上,連子寧看到路邊不少歪脖子樹上都吊死了一些人,旁邊都寫著些字跡,意思大致就是這就是不交稅的下場。

這裡的百姓,今年可以說是多災多難,先是被女真人給禍害了一陣子,人也殺了不少,糧食家財也給搶光了,房子也給燒了。好不容易盼著朝廷大軍到了,女真人也滾蛋了,確實也安生了一陣子,正想著把地裡的最後一點兒秋糧給搶救出來,但是卻沒想到,這時候又糟了兵災,而且還是大明朝自己的兵災。

那些收稅的兵丁如狼似虎,甚至比女真人還要兇狠,所有東西都要搶走,看見那漂亮點的女子,甭管你嫁人沒嫁人,多大歲數兒,立刻就是拉走。

連子寧這一路走來,看到的類似場景也不知道有多少,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的發堵發悶,就像是一塊大石壓在心頭一般。他現在不比以前,已經是坐在了松花江將軍的位置上,在他心底裡就想著,應該為轄內的百姓做上一些事。別說是他,底下計程車卒也都是一個個義憤填膺。

一路行來,碰上那些為非作歹的亂兵,連子寧便下令一律打殺了,也很是宰了不少人。

但是終究是無法可想,你能見到的都殺了,你見不到的呢?豈不是更多?

說到底,還是現在實力不足,兵力不夠,若是手上有十萬大軍,直接就打下去了,犁庭掃穴,簡單到了極點。

現下的局勢,也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了,連子寧唯有希望在京城之中自己要辦的事兒能夠順利一些,儘快的回來,至少爭取在寒冬到來之前,讓這些百姓都能住上房子,度過嚴冬。

都是騎兵,速度很快,九月十七,已經到達了黑龍江和松花江的交匯口。

在此往西北,是黑龍江,往西南,是松花江。以松花江為界,西邊的地盤兒是遼北將軍轄地,東邊兒的地盤兒是松花江將軍轄地。

不過是一江之隔,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境地,江西之地百姓安居樂業,炊煙裊裊,副族喜樂,而江東之地則是一片狼藉。不過是隔著一道松花江,但是遼北將軍卻是並未往這邊派一兵一卒過來平亂,反而是下令收繳江上船隻,以避免江東的難民跑到自己的轄地去。

連子寧看了只是冷笑,卻也知道,對於這個年代的官員來說,這種做法再正常不過。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是遼北將軍,沒有接到聖旨和兵部行文以及奴兒干總督命令的情況下就擅自出兵平亂,豈不是僭越?豈不是授人口實,若是以後朝中有人以此為理由彈劾我怎麼辦?把船隻都收繳了,不讓那些難民進入我的地盤兒,我就不用籌措銀兩糧食救濟災民,就不用費盡心思的安撫安頓他們,事兒越少,擔的責任就越少,就越不容易出岔子。

安安穩穩,大夥兒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說白了,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思想在作祟。

奴兒干總督的命令也很充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