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輕輕道:“進去吧。”
房間裡自然是暖和的。燒的壁爐,火光的溫暖遍佈了整個房間。
艾德琳一進房,就用裡跺了跺腳,然後捧過一杯熱水來交到黛芬尼的手裡,看了看黛芬尼,低聲道:“他出徵後,你就搬來這裡陪我,這兩天吹了風,臉色又有些不好啦,都是我的錯,明天開始,我可不讓你再吹風了。”
接過手裡的熱杯,黛芬尼心裡卻閃過一絲茫然,看著面前的艾德琳。
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多年以來,兩人相處,自己都如同長姐,而這位好友,就如同小妹,總是自己在處處照顧她。可現在兩人在一起,卻彷彿漸漸的,這位從前長不大的小妹妹,卻越發的成熟了起來,心中不但有了牽掛,卻彷彿也懂得照顧人了一般。
“那個傢伙也真狠心。說出徵就出徵,卻沒有想過,你這麼牽掛他,念著他,若是在前面有一個意外……”黛芬尼搖頭,低聲道:“男人,心中大多想的都是野心抱負,這個傢伙,看來也未必例外。”
忽然心中一動,道:“他之前消失多日,又匆匆回來就出徵了,和你婚事,他有沒有說什麼?你千山萬水的過來跟了他,這麼多日子,就算是名分,也總該給你一個了吧?你們就在這城裡,舉辦一個婚禮,就算簡陋一些,也不是做不到……這麼拖延著……”
艾德琳卻搖頭,臉色一片靜靜,輕輕道:“他自然有事情要做,那麼多擔子壓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幾萬軍隊,幾十萬民眾的性命都壓在他身上,他一顆心都塞的滿了,我怎麼能用這個事情去給他添煩。”
黛芬尼低頭思索了片刻,卻忽然變色:“他一直拖著沒有合你舉辦婚禮,難道是心中沒有把握?戰亂之世,他只怕也是怕自己有什麼意外,不敢拖累你……若是這樣的話,也算是他心中為你著想了,唉……”
“才不是。”艾德琳輕輕一笑,柔聲道:“他若是真的這麼想,我雖然會感動,但是卻更會生氣。我既然已經拋了一切來這裡跟了他,自然是心中再無其他的念頭了。他是元帥也好,是馬伕也罷,我總是跟了他的。管他什麼拖累不拖累。夏亞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他這個人,若是想不明白的事情,自然是猶豫,可一旦想明白的,做起事情來,可是比誰都果決。他已經明白的和我說過,說……”
說到這裡,可憐蟲臉蛋兒一紅,聲音更輕了幾分,低聲道:“他說,我這一生,註定是他的女人了,這一條,就算是神靈也不能改變。再也不會變了,再也不會變了!戰亂之中,有生有死,這些事情,他想過,我也想過,就算……就算有什麼事情發生,就算是死了,我也是他的女人,他也是我的男人。總是不會變的。其實,他出徵之前,我就對他說過,若是他在前面有什麼意外,我也絕不獨活在這世界上,就算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我也總要和他在一起!跟著他!”
黛芬尼臉色一變,驚呼道:“你怎麼可以有這種念頭?!戰亂無眼,萬一……就算是大將軍大元帥,戰爭之中,誰又能保證一定無事?!你心中千萬不能有這種荒唐的念頭!!”
可憐蟲臉色卻不變,眼神兒卻越發的柔和下來,輕輕道:“嗯,你罵我啦……當初我和他說這些心思的時候,我也擔心他會責罵我。可是你知道麼?黛芬尼姐姐,他沒有罵我。”
“……什麼?”黛芬尼心中一沉:“他……他沒罵你?他怎麼說了?”
可憐蟲彷彿笑了笑,柔聲道:“他聽了我的話,沉默了會兒,對我說:‘好!這才是我夏亞的女人!就算是死,你也是我的!誰也奪不去!為了你這句話,我怎麼也要活著回來,你放心,這世界上,能殺死你男人的傢伙,還沒生出來!就算是老天要殺我,老子也要拼了一口氣,爬也要活著爬回到你身邊來。’”
說完這些,可憐蟲臉上的笑意更濃,眼神裡的幸福,卻是毫不掩飾,看著黛芬尼,柔聲道:“姐姐,你聽,這個傢伙,一向說話做事都是這麼亂七八糟,荒唐嚇人的,可是,我就是喜歡他,就是愛他!”
黛芬尼聽了,心中一片茫然,隱隱的,又似乎有些悵然若失的味道。
這樣的話,彷彿荒唐到了極點,自己有心責備,卻彷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兩個傢伙,一個混蛋,一個荒唐,但是那種言語之中的幸福甜蜜……卻……
卻是自己好羨慕的啊!
一個說:我願意為你去死。
另一個就說:好,那就一起死。
荒唐是荒唐到了極點,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