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門板,桌椅,所有能用的木料都拆卸了下來。皇宮的武庫已經開啟,儲存的一些剩下的武器全部都搬了出來,就連宮廷裡的那些侍者都被武裝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這些傢伙在大戰來臨的時候能頂多少用,但是在這種時候,多上哪怕半分力量,也是好的了。
可大家依然還在惶恐,因為宮殿裡,那位年輕的皇帝,依然沒有露面。
濃烈的血腥氣充斥在空氣裡,不是人血的,而是馬血!
大家都知道所有的戰馬都被宰殺掉了,沒有了戰馬,在叛軍已經入城,不知道在皇宮周圍什麼地方的情況下,已經沒有人再有逃跑的勇氣了。
城裡到處都是兵荒馬亂,沒有戰馬,就沒有了逃跑的可能。
甚至斯潘已經下令將皇宮的門堵死了。
終於,就在宮殿之外,眾多貴族大臣都是一臉絕望的時候,在身後,那沉重的殿門開啟了。
年輕的皇帝,終於出現。
他雖然臉色依然青灰,他雖然眼神依然有些恐懼,但是他卻終於出現了。
皇帝的手裡沒有再拿著那柄權杖,而是一柄鋒利的長劍,他的身上也不再是那件華麗而無力的袍子,而是一件嶄新而鮮亮的鎧甲。
儘管如此,當皇帝一身戎裝出現在宮殿的臺階之上的時候,下面的人依然發出了一陣歡呼。
就連遠處的守軍,那些近衛軍,御林軍,也看見了他們的皇帝站在了大殿的門口,持劍披甲的樣子。
軍兵們都舉起了武器,發出吼叫聲,對著皇帝揮舞刀劍致意。
老宰相雖然臉色依然陰沉,但是眼神卻終於多了點兒活氣,他立刻走了過來,站在了皇帝的身前臺階下,吐了口氣:“陛下,您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但願是正確的。”
加西亞面無表情,冷冷回答。
晨光已經漸漸清晰,就在此刻,遠處城門的方向,一陣嘹亮的號角聲遠遠傳來,雖然因為風的關係,號聲有些斷斷續續,但是卻清晰的落在每個人的耳朵裡!
皇宮城堡內計程車兵,每個人都能聽見那號角,都忍不住眺望著號角聲傳來的方向。
斯潘更是眼神有些激動,他飛快的躍上了城牆:“是凱旋門!凱旋門的方向,凱旋軍號!!是阿德里克!一定是他!他在告訴我們,他們還在那裡!他們就在那裡!!”
他立刻回頭,大聲喝道:“吹號!吹號響應他們!用號聲告訴他們,我們在這裡堅守!至死不退!!”
就在這天早晨,在這個寒冷的冬日的早晨。奧斯吉利亞,這座千年古都,大陸第一雄城,這座號稱永不陷落的城市,城門被叛軍攻破,城中充斥著火光和混亂,叛軍大舉入城,帝國堪稱末日的時候。
在這座城市的上空,卻飄蕩著威武而雄壯的勝利凱旋號角。
帝國最後的守軍,在城門下,在皇宮裡,同時吹響這號角,讓號聲在這座城市的上空凝聚而不散!
“皇帝看來不會跑了。”
在城裡的某一條僻靜的街道盡頭,混亂還沒有蔓延的地方,站在一座小樓的樓頂,一個年輕的女子輕輕的嘆息,她的身邊,是一個紫發紫瞳的高挑身影,卻沉默著,出神的望著城門的號聲傳來的方向。
海港碼頭,一條一條的懸掛蘭蒂斯旗幟的大船已經駛離海岸,在一條最大的戰艦裡,滿臉絡腮鬍須的吉斯倫特,就站在艦橋上,靜靜的凝視著四處火光沖天的奧斯吉利亞,那連綿不絕的號聲,就響在耳旁,和海風海浪的聲音混成一片。
“不用等了,吉斯倫特。”
在吉斯倫特的身後,那個面目清秀的蘭蒂斯年輕人輕輕嘆了口氣:“看來,他們的皇帝不會逃到這裡來了。很顯然,這些拜占庭人比我們想象的更有勇氣。”
吉斯倫特轉身一笑,看著身後的這個年輕人:“殿下,雖然有些失望,但是我不得不說,我敬佩這些拜占庭人。現在……該是我們登場的時候了。”
歷史就好像一條可惡的大河,總是會在你認為風平浪靜的時候,忽然掀起一些意外的波濤。
在這一年的冬天,在這一個夜晚,奧斯吉利亞發生的一切,彷彿將原本已經趨於平穩的大陸局勢,居然再次引入了一個不可知的新的方向。
而被這個意外的“轉折”影響的,卻遠遠不止是那些身處在奧斯吉利亞這個漩渦中心的人們……
而此刻還不為人知的,這場浪潮的到來,影響最大的,卻並不是身在漩渦之中的這些絕代的帝國名將或者皇帝或者大臣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