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中卻安寧了許多。有的時候,望著那日漸修建的高大雄威的新城城牆,忍不住就回想起奧斯吉利亞的凱旋門,想起當時在帝都城衛軍之中效力,和叛軍在城上城下浴血拼殺的日子,想起那晝夜都不停息的廝殺吶喊聲,金戈鐵馬,帝都的屍山血海,彷彿就在眼前。
而眼下,這新城之中的安寧,那些北方軍的護軍衣甲鮮明,神奇活現的列隊巡邏。那些工匠精神振奮的勞作,新城之中的平民滿臉安寧的笑容……和帝都那場激戰之中的場面相比,這一切,都彷彿是兩個世界。
那一切,帝都的那一個流血的夜晚,就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一般……
此刻站在晨光之中,看著遠處朝陽緩緩升起,那噴薄而出的天邊的一片紅,心中原本的一些陰鬱,也似乎就漸漸的淡了許多。這眼前一張一張充滿了生機和希翼的臉龐,和昔日奧斯吉利亞城上那一張張絕望痛苦的表情相比,就顯得格外珍貴起來。
“和平……或許就是這種滋味吧。”
倪古爾心中忽然生出了這麼一句感慨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原本堅硬冷漠的心腸,這些日子已經有所鬆動。原本他是最最希望北方軍儘早南下開戰,去征討叛軍,他立誓一定要親手斬殺亞美尼亞軍區的休斯,就算休斯那等位高權重的傢伙恐怕輪不到他動手,但是葛裡那傢伙的命,卻是倪古爾日夜想著一定要的。
可是現在望著眼前這安寧的新城,這空氣之中一片和平的氣息,就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覺得:若是日子能一直這麼和平下去,再無那些屍山血海,再無那些支離破碎,似乎……是一件更好的事情……
※※※
北方軍的一項特殊的規矩,卻是夏亞從羅德里亞騎兵之中繼承而來的:軍中用餐,士兵不飽食,軍官不得進食。
倪古爾雖然只是一個基層的隊官,但是也嚴守這條規矩,早晨先是讓部下的十多名士兵吃飽喝足了,他才去捧了一碗濃濃的麵湯。
他身材高大雄壯之極,在士兵之中頗受人敬重。軍中歷來都是敬重好漢,似倪古爾這種身軀雄壯,一看就是猛將型別的人物,在軍隊之中一般都是很吃的開的。
在這裡當了隊官半月有餘,部下也人人愛戴,除了覺得這位上司平日裡有些沉默不怎麼說話之外,其他事情都算是很厚待部下,當然,該嚴厲的時候,倪古爾也是半分不會鬆懈。
早早吃了早餐,就去城下換了防,他今日要把守城門。新城之中大搞建設,城門來往出入車馬行人自然也是多而駁雜,把守城門的擔子便不輕。倪古爾算是恪守職務,很是盡心。
只是早晨的時候,卻遇到了一樁古怪的事情。
他剛剛換了班,就看見城外大路上,從北而來的方向,有兩騎並頭而來,速度倒是不快,但是近了仔細一看,馬上的人卻是讓倪古爾有些意外。
兩騎一男一女,男的赫然是那位容克將軍——倪古爾畢竟也是帝都的貴族子弟出身,自然是久聞皇家精銳“暗夜御林”的大名,這位容克將軍,他也曾經在某次宴會上看見過一次,當時容克隨扈老皇帝康託斯大帝左右,寸步不離。而暗夜御林的首領,那是皇帝一等一的親信,在那些貴族眼裡,也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倪古爾也沒有資格認識這樣的大人物。不過現在容克來到了北方軍,倒是遠遠的見過幾次。
更讓倪古爾感覺到奇怪的,卻是倪古爾身邊的那個女子。
這位信任的統帥府幕僚長,在北方軍之中已經大有名氣了。以一個妙齡年輕女子的身份擔任幕僚長,在北方軍上下一片陽剛之氣之中,自然算是一個另類異數。不過後來傳聞了這位幕僚長的背景,據說是帝國大智者卡維希爾的關門弟子,和夏亞雷鳴將軍是同門,這反對質疑的聲音便立刻小了許多。
一來,卡維希爾雖然已經謝世,但是留下的威名殊不可輕辱;二來,夏亞雷鳴將軍聽說也是卡維希爾門下,人家是同門之份。歷來上位著,任人為親,也是慣例,沒有人會覺得有什麼不對。何況這位幕僚長大人才學自然是不會低的。幕僚長算是夏亞將軍的私人屬官,其實不算是帝國的正式官銜,將軍大人身邊設幾個親信心腹,旁人也說不了什麼,至於是男是女,誰管那麼多?更何況,這位幕僚長大人年輕貌美,又是夏亞將軍的同門,北方軍之中就頗有一些兩人之間關係的傳聞。將軍大人雖然已經有了未婚妻,但是這種大人物,多娶幾個妻子那也是尋常。若是這位幕僚長大人也算是半個“主母”的話,更加不會有人反對她擔任幕僚長了。
再者,軍中分封戰功,以田地代替賞賜,據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