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爾掏了掏耳朵,面含冷笑。
這個年輕的軍官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左右,身邊都是魯爾最親信的親衛之人,而且站立的也距離兩人甚遠,他才終於低聲道:“敢問大人,您對奧斯吉利亞這一戰,勝算有幾成?”
“…………”魯爾凝視著這個年輕的軍官,而這個軍官也勇敢的和魯爾對視。終於,過了會兒,魯爾搖頭:“勝算不大。”
這年輕軍官聽了,眉毛一挑:“大人沒有說實話,以屬下看來,勝算不是不大,而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哦?”魯爾臉上似笑非笑。
“不錯。”年輕軍官略一沉吟:“以現在的情況,雖然現在奧斯吉利亞已經聚集了帝國中央軍的三個兵團,加上城中的守軍和御林軍,兵力也達到了十萬眾。按理說叛軍雖然號稱有三十多萬,可奧斯吉利亞是大陸第一雄城,有十萬軍隊死守的話,別說是三十萬了,就算再多一倍,也未必能攻下來。看似情況還算樂觀,但大人您心中自然是明白……其實,我們是處於絕對劣勢的。”
“怎麼說?”魯爾閉上了眼睛。
“我們雖然有十萬軍隊,但都是無根之草!叛軍三十萬,兵甲足備,奧斯吉利亞周圍又全部都是叛軍的佔領區,還臨近亞美尼亞。他們可以將物資源源不斷的補充上來。可我們呢?我們遠離駐地,長途跋涉來馳援帝都,早已經沒有了立足之地!奧斯吉利亞也被圍困了,我們坐困在這裡,再也得不到外來的補給了,說一句不好聽的話,且不說別的,不要多,只要雙方耗上一個月,一旦我們軍中糧盡,我們羅德里亞騎兵就算再能打,空著肚子,戰馬也跑不動的!況且我們是騎兵,騎兵的耗費可遠比步兵要大得多!”說到這裡,這個年輕軍官小心的看了看魯爾的臉色,才繼續道:“所以,以屬下看來,這一戰,帝國可謂是凶多吉少。我們沒有機會打贏的。”
“繼續說下去。”魯爾依然面無表情,卻閉目養神似的。
“明知是十九八九必敗的一仗,大人您是心裡明白的,皇儲殿下也是聰明人,如何不明白?而且,以屬下看來,陛下當初把皇儲派到我們軍中來……為什麼別的地方不去,卻偏偏挑選了我們羅德里亞騎兵兵團?不正是因為,羅德里亞騎兵是帝國的第一強軍,實力冠絕帝國。陛下將皇儲派到我們這裡,一方面是為了保護皇儲,一方面,則是留了一個後手。”
“後手?”魯爾笑了。
“後手!”這個年輕軍官目光閃動,緩緩道:“我這些日子仔細推算,總覺得陛下最近一系列的動作讓人深深欽佩!他彷彿預先就計劃好了和軍閥黨羽決裂,也早知道一旦開戰,帝都必定被圍。所以事先讓皇儲離開了帝都,派到了帝國之中最強的羅德里亞騎兵兵團裡保護起來。同時也是一個後手……一旦帝都有什麼不測的話,那麼,那麼……”
聽著這個手下的語氣有些遲疑起來,魯爾冷笑一聲:“說了這麼多,怎麼到這裡卻不敢繼續說了?”
這個年輕軍官臉色一變,終於心裡一橫,咬牙道:“一旦帝都有不測,陛下有個什麼危難的話……那麼皇儲只要還在,就可以隨時繼任,以新皇的名義統領各方忠於帝國的力量繼續抵抗叛亂。而到了那個時候,新皇繼位,如果手裡沒有一隻能拿得出手的軍隊,如何能讓眾多實力服氣?如何能壓得住場面?至於選擇麼,還有比羅德里亞騎兵更好的選擇麼?只要殿下掌控了羅德里亞騎兵在手,牢牢的控制了這支軍隊,立足了威望,那麼……”
“我等原本就是忠誠帝國,皇儲得軍心,也不是什麼壞事。”魯爾輕描淡寫得語氣,卻反而讓那個軍官面露不滿,皺眉道:“大人,話不是這麼說的。我對帝國之心也絕無二意!只是殿下這麼一番作為,明顯是處於對您有防備之心!否則的話,殿下最近又何必故作如此諸多的做派?我等為帝國拼殺,殿下卻對您有疑防之心,未免讓人心冷!”
“好了!”魯爾忽然臉色嚴厲起來,喝了一聲後,眼看這個年輕的軍官垂下頭去,魯爾面沉如水,淡淡道:“帝王之術,豈能是你懂得的?就算是再忠誠的臣子,身為君王,也不可能將希望只寄託在旁人的忠誠心上,哼,人心是這世上最靠不住的東西。除非是實實在在的抓在自己手裡,否則的話,只憑虛無飄渺的人心,幾個帝王敢真的放心?”
“……是,屬下受教了。”年輕的軍官低頭。
魯爾盯著這個手下,凝視了片刻,語氣稍稍的溫和了幾分:“你是帝國軍事學院剛畢業的學員,學業也是出類拔萃,格林那個瘋狗臨走之前把你推薦到我手下來,倒也沒有推薦錯。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