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大家的眼裡,我這個逃跑的兔子,和這個賣……媽的,他媽的賣屁股的兔子,也沒有多少差別。”
阿德里克深深的看了看胖子,忽然上去用力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正色道:“你是一個出色的軍人,魯爾將軍。”
隨即他嘆了口氣:“我得去看看那個小子……那個小子的情況有些不太妙。”
魯爾咧嘴絲絲吸著涼氣,揉了揉被拍的肩膀,看著阿德里克離去,在身後忽然叫了一聲:“喂,阿德里克!”
“什麼?”
“你……”胖子猶豫了一下,忽然追上幾步,壓低了聲音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個小子他是……”
阿德里克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精芒,盯著魯爾:“你也知道了?”
胖子嘆了口氣:“廢話,我們年紀相差不大,當年的事情,我雖然不曾見到過,但是也總有耳朵,也聽說過……”
“那就請你保守秘密!”阿德里克立刻嚴厲的打斷了魯爾的話:“知道這些事情傢伙都已經快死絕了,我不清楚你到底知道什麼,知道多少,但是……不管你知道了多少,請你把這些事情爛在肚子裡吧。這不是我的請求,而是我的忠告。”
夏亞一個人坐在帳篷裡發呆。沙爾巴和卡託剛剛離去,凱文的屍體已經被埋葬,而親衛隊裡和凱文關係親密的好友都痛哭了一場。
可唯獨夏亞,他卻一滴眼淚也不曾落下,甚至在沙爾巴和卡託不放心這個傢伙跑來看他的時候,夏亞的神色也依然平靜,彷彿今天在營門口發瘋了一樣嚎叫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夏亞就坐在床鋪上,手裡拿著一塊麻布,一遍一遍的擦拭著他的那把火叉。他擦的是如此的入神,甚至連阿德里克走進來都不曾察覺,直到阿德里克站在了夏亞的面前,夏亞才忽然抬起頭來。
“坐著吧。”阿德里克按住了夏亞的肩膀,看著夏亞身上纏著的繃帶:“傷怎麼樣了?”
夏亞嘿嘿一笑:“死不掉。”
土鱉的笑容依然和平時一樣那麼憨厚豪爽,甚至在他的眼睛裡,都看不出一絲的悲傷模樣。阿德里克嘆了口氣,看了看夏亞手裡的火叉,他的神色略微變了變,隨即扭過頭去,將眼神轉向了別處:“你……”
“我沒事,將軍。”夏亞忽然用輕鬆的語氣主動開口。
“嗯?”阿德里克有些意外。
“我真的沒事。”夏亞的語氣很認真:“這是戰爭,戰爭總要死人的。我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這次死亡落在了凱文的身上,而下一次,或許就會輪到我。事情總會發生的,所以……”
他的語氣實在是太過於平靜的,平靜的近乎冷漠,讓阿德里克的眉頭擰了起來:“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真的。”夏亞的神色坦然:“今天看到凱文死去的時候,我當時覺得非常憤怒,我甚至想拿著武器衝出營門,去把所有的奧丁人全部殺光。但是現在……我不憤怒了。”
說到這裡,夏亞甚至笑了笑!他的笑容輕鬆而愉快,但是眼神裡的那一絲不尋常的冷漠,卻讓阿德里克心生警惕。
“我的養父曾經告訴過我一句話——嗯,雖然那個老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他的一些話還是很有道理的,他說:面對無能為力的事情,一味的悲傷或者憤怒或者狂躁,這些都是懦弱者的舉動。”
夏亞吐了口氣,彷彿將胸口的鬱結吐出,他眯著眼睛微笑:“所以,我不是沒有憤怒,也不是沒有悲傷——只是我不讓自己這樣罷了。我……選擇去做!”
“做?做什麼?”阿德里克有些奇異的望著夏亞。
夏亞皺眉,他的表情很嚴肅認真的樣子,口中輕輕的回答:“殺人,殺奧丁人。這就是我的計劃,我會一步一步的去做——直到有一天殺光他們為止。”
“可……”
“我知道這很難。”夏亞嘲弄一笑:“嗯,至於奧丁人麼,他們數量雖然多,不過,我今天殺一點,明天殺一點,慢慢的殺好了,一直殺到我殺不動為止……有事情做,總比浪費時間來悲傷要好的多。”
今天殺一點,明天殺一點,殺到殺不動為止……
阿德里克深深的吸了口氣,他被夏亞語氣裡表現出來的這種近乎透如了骨子裡的冷漠所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