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咬了咬牙,強忍被震得有些麻癢的耳朵:“陛下知曉。”
“不錯!”第二個元老側身讓開。
那第三個元老,卻彷彿老得連牙齒都掉光了,那一身絲綢的袍子雖然看似光鮮,可若是仔細一看,上面卻已經頗多蛀孔,還帶著幾分隱隱的發黴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臨時從什麼壓箱底裡翻出來的。這老頭子彷彿連站都站不住了,呼吸的時候都勉勉強強,那宮廷使者都有些擔心,只怕這老傢伙一口氣提不上來,隨時都會蒙主恩召去了……
“陛下……可……知道……民……來……民……計……”
那乾癟漏風的嘴巴勉勉強強哆哆嗦嗦的吐出這麼幾個字來,卻叫人聽得含含糊糊,似有似無,使者心中無奈,這老傢伙,只怕土都埋到天靈蓋了,還跑出來做什麼?不過他也不管對方到底唸叨的什麼,來之前陛下交待過,這入門的儀式乃是古禮,自己不管那許多,有問題就直接說“陛下知曉”就行了。
當下亮開嗓門叫了一聲,那老頭子點頭,也要回一句:“不錯。”但是這使者早已經焦躁不堪,搶先一步就從人縫裡鑽了進去。
進去之後,直接將那帶來的檔案塞雙手交給了第一個元老,這才心中舒了口氣:“陛下所寫公文已經轉交,如需進行舉議,還請儘早定奪吧。我這就回去覆命。”
說完,眼看那三個長老站成一排,彷彿還要進行什麼古禮,這使者心中有些不耐,趕緊抽身走人。
三個元老眼看使者離去,也都是鬆了口氣,最老的那個立刻就已經站立不住,旁邊趕緊上來兩名隨從攙扶住了,其中一名元老將那份檔案展開看了一眼:“夷?阿德里克將軍,就任,帝,帝國,帝國軍務副大臣?!”
其他兩人也頓時都愣住了,就連那老朽不堪的老頭子,也彷彿忽然氣不喘了腰不彎了,吃驚的盯著兩個同僚。
足足過了半天,三人才忽然面露狂喜:“大勝!大勝啊!!快!快發召集令!召集元老議會所有成員,今天務必傳送到所有人的手裡!大勝啊!!皇帝將如此重要的任命交於元老院舉議,那就是民主民權對皇權的一個大大的勝利!!!”
三人都是面露痴迷之色,狂笑了一會兒之後,其中那個站在中間的才若有所思的低聲嘆了口氣:“唉……有了這麼件事情打底,下個月的經費應該能早些發下來了吧。嗯,最近這些日子,每天啃白菜,實在也有些膩歪了。這下,可以有肉吃了吧?”
其餘兩名元老聽了,臉上頓時就露出了感同身受的表情,一時間,興高采烈起來,就連那最老的,也都是手舞足蹈,就聽見一個元老不住唸叨:“肉,吃肉……”
三個名平日裡德高望重的元老如此模樣,在一旁的幾個年輕僕役不由得茫然。這幾個年輕僕役都沒年過什麼書,什麼民主民權之類的,自然是一竅不通,不過看著三位老爺的模樣。
呃……這民主,難道便是吃肉?
兩百年才開了一次的人事任免舉議,頓時轟動了整個帝都,當天的召集令發下之後,原本元老院之中登記註冊,現任的擁有決議權的會員一共有一百六十三人,可是這麼一召集之後才發現人數大大的不對了。
原來元老院既然已經沒落,平日裡不過是維持了三十多名常務的會員進行日常的工作——所謂的工作,也就是一些帝都裡的社會名流們定期聚集在這元老院裡,假借“限制皇權實行民主”的藉口,對時下的政要國策進行一番針弊,說白了,便是發發牢騷,做做空談,其中頗有不少什麼“若我為宰相就當如何如何”“若我為軍務大臣當如何改制”“若我為帝國大法官當如何振作綱紀……”
其中麼,不肖說,有本事的人少,滿腹牢騷卻自命不凡的蠢貨居多。所謂人往高出走,水往低處流。這元老院沒落了這麼些年來,沒權沒勢,哪裡還留得住真正的英才?
不過這些人定期的聚會,卻總有一樁好處,其中不乏一些喜歡附庸風雅,自命關懷國事民生的社會名流——不過是二三流的人物,真正的一流核心層面麼,那是萬萬進不去的。只能在這裡做一番空鳴,嘆兩句自己的懷才不遇罷了。只是大體這樣的人,雖然只是二三流的階層,卻總有些身家頗豐,甚至個別人腦袋上還頂著個不大不小的貴族頭銜的。
這些人時常聚集一次,每次也都會弄出一場募捐來,籌集的經費,便是用來維持元老院平時日常的執行。
而除此之外,元老院為了以示自己的“民主民權”的本色,還將那擁有決議權的會員資格傳送到了民間去,各行各業的翹楚人物,淵博的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