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看見了滑到桌子下的葛禮,從人群裡擠了過去,一把將他從桌子下拽了上來,葛禮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微微抬起眼皮來看了夏亞一眼,卻沒有認出他來,只是卻看見了跟在夏亞旁邊的畢達爾多,葛禮哈哈一笑,含糊不清道:“夷,我們的魔法師來了……來來,一起喝一杯……”
畢達爾多走進來的時候,一看葛禮醉成了這樣,心中頓時大大失望。
他故意把夏亞引到這裡來,就是想趁機好好教訓夏亞一頓。這酒館裡聚集了不少帝都裡的酒鬼,其中多半都是一些落魄的武士,葛禮家世顯赫,又生性好武,偏偏性子浮躁,練不出什麼高深的武技,明明本事不高,卻總喜歡擺高手的架子,這酒館裡他是常客,混跡這裡的那些江湖落魄武士都知道這位富家貴族少爺的脾氣,偶爾都喜歡隨口奉承哄哄他開心,騙一些免費的酒喝,不過葛禮在這裡的人緣倒是真不錯。畢達爾多隻打算把夏亞引到這裡來,葛禮一看見夏亞,一定會立刻翻臉,到時打起來,全酒館的落魄武士都會站在自己一方,這個小蟊賊雖然兇狠,但是畢竟人數佔據絕對優勢,還能不讓他好好的吃個苦頭?
可一來就看見葛禮醉得連人都認不清了,還怎麼挑事?
這酒館裡的酒客武士們,認葛禮,卻不認他畢達爾多。這些傢伙都不是傻瓜,誰看不出來,這個畢達爾多魔法師不過是跟在葛禮少爺身邊混日子的一個狗腿子而已,誰真的把他當一回事?
眼看無法動手,畢達爾多心中忍耐了下來,拉了夏亞找了個靠牆的座子坐下,叫來了幾杯麥酒。
夏亞大口喝酒,那葛禮卻已經趴在畢達爾多的腿上呼呼大睡。土鱉彷彿毫無防備一般,只是隨意大口喝酒,不到片刻,已經六杯下肚了,只是他酒量極豪,六杯烈酒下肚卻面不改色,連臉都不曾紅了半分,倒是眼神越發的銳利,不停的在畢達爾多的身上瞄來瞄去,偶爾頗有深意的笑上一笑,更讓畢達爾多心中發毛。也不知道這個兇人到底打了什麼主意。
終於,喝下了第八杯酒的時候,就聽見酒館門口傳來一陣喧鬧,一個粗豪渾厚的聲音傳了進來:“你們跟著我做什麼!都給老子回去!我又只是出來喝上兩杯,絕不鬧事就是了!”
隨即酒館大門被推開,一個雄壯威武的身影衝了進來,上身套了一件牛皮胸甲,身後揹著一把巨型戰俘,滿頭狂放的紅色長髮,卻彷彿學奧丁人那樣編成了十幾個小鞭子甩在腦後,正是王城四秀裡那個巨漢倪古爾倪古爾。倪古爾身後的那把戰斧顯然也是後來打造的新物件,大步閃進來之後就叫道:“葛禮,葛禮你這個傢伙在嗎!”
那渾厚的聲音,直震得酒館裡燈臺上的灰塵都噗噗往下抖落。
而讓夏亞詫異的是,這個巨漢倪古爾走進來後,門外又有五個身穿長袍的武士緊緊跟了進來,其中一頭灰色短髮,頭髮就彷彿鋼針一般根根豎立在腦袋上,遠遠看去就彷彿腦袋上頂了個刺蝟,中等身材,雖然穿著棉布的武士長袍,卻顯得整個人精氣十足,行動之中,充滿了一種彪悍的味道,就彷彿一隻獵豹一樣,腰間掛著鯊魚皮的劍鞘,插了一柄長劍,一手按在劍柄上,一手負在身後,眉宇之中隱隱的有一股子銳氣。
一看見這人,夏亞心中就是一跳:這是一個狠角色!
這個刺蝟頭武士表情冷冷的,跟在倪古爾身邊,一言不發,倒是旁邊的其他武士低聲道:“少爺,大人說了,你走到哪裡,我們便跟到哪裡,如果差了半步,回去就要挨板子了。”
倪古爾一瞥嘴:“你們別跟著我,大不了板子我替你們挨就是了。”
這幾個武士顯然都是他的家中侍衛,耳聽倪古爾這麼說,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來,心想:你是少爺之尊,打板子這種事情再怎麼也輪不到你來替我們,若是跟丟了人,回去挨責罰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傢伙?
房間裡昏暗,又人多雜亂,倪古爾進來喊了幾聲,都沒有看到葛禮,而他旁邊的那個一言不發的刺蝟頭,卻忽然就雙眼一眯,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盯住了遠遠坐在牆角的夏亞,夏亞正打量這個人,冷不防對方發覺瞧了過來,兩人四目相交,那個刺蝟頭眼中瞬間爆出一絲神采來,隨即消逝不見,繼續默不作聲的跟在了倪古爾的身邊。
夏亞卻心中猛的一沉,放在兩人互相交錯,那麼一瞬間,夏亞就感覺到自己心中狂跳,一種無形的威壓之感直接作用在了他的意識之中,瞬間就連他的後背都出了一層汗水,幾次都險些忍不住想伸手拔出火叉來!而那人的眼神猶如實質,方才不過是隨意一瞥,夏亞甚至都有一種隱隱眼中刺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