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是有根的人了。林遠濤笑著嘆息。
周瓦微眯著眼,任憑林遠濤捏著他的腳趾頭一個挨一個的剪過來。
林遠濤手腳麻利,很快就把周瓦收拾利索:指甲剪好,把腳擦乾,翻出乾淨的布襪子給他套上,褲腳拉下來拍拍好,把人整個推到炕頭上去坐著。
林遠濤自己端了水出去倒,又細細洗了手。端了盤子點心,又翻出個小匣子來端在手上,抬腳上炕跟周瓦一起坐著。
把點心推到自家瓦片跟前:“吃兩口墊墊。”林遠濤自己向後靠到火牆上,看著周瓦吃東西,看得一臉心滿意足。
其實周瓦長相不出眾,要非在他身上找出個出挑的地方來,那就是他身條好。雖然肩膀略寬,但是長腿瘦腰的,總不會難看。周瓦平時裡也幹活,身上沒有那些享福人養出的一身軟肉,用林遠濤的話說就叫“勁瘦”,可能別人覺得不怎麼出挑,但是林遠濤自己心裡是滿意的不得了的。話說,林遠濤第一眼看上週瓦可就是瞅上了他下地幹活滿身汗,挽起的袖子裡露出結實的肌肉的樣子。
好吧,就算林遠濤品味有些特別,可是當下周瓦這樣子實在是說不上多好看的。
原本勁瘦有力的腰身沒有了,變成了一個鼓鼓的大圓肚子。也不知道是因為補得,還是因為懷了身子的緣故,臉上有些胖,那利索的線條變得模糊了,此刻正掂著個點心懶洋洋的吃著,嘴邊、衣襟上還落了些點心渣子。因為肚子大了,只好敞著腿坐著,很有些四仰八叉的意思。
偏林遠濤坐在瓦片身邊看著看著,竟然看出滿目的柔情,險些要溢位來似的。他不獨幹看著,還要動嘴動手,一會兒勸著瓦片喝兩口溫水,一會兒上手給人擦擦嘴,被人一巴掌拍在手上也不惱,堅決挨在瓦片身邊挨挨蹭蹭,看不出林大老闆在外頭的半分體面威風。
周瓦嘆一口氣,喝了口水把點心嚥下去,伸手捉了林遠濤在他身上不老實挨來蹭去的一隻賊手,緊緊的握在手裡頭:“這是咋了?一會兒都不消停的?”
林遠濤一邊嘴裡說著沒啥,一邊趁機又往周瓦身上挨一挨。
周瓦如今大了肚子,又把前幾年懷著夏生時的舊衣裳翻出來穿。那衣裳洗得多了,顏色淡了,軟塌塌的,可是林遠濤蹭上去只覺得柔軟的非同尋常,就跟他此刻的心肝一樣。
“瓦片,我就是想你了,想挨著你呆一會兒。”林遠濤雙手撫上週瓦的肚子,喃喃道。
這並不出奇。林遠濤以前就有喜歡莫名其妙對著自己挨挨蹭蹭的習慣。也不是幹啥,就是摸摸捏捏,也不用說啥話,兩個人就靜靜的待著。周瓦也喜歡這樣,每到這時,他就會覺得靜悄悄的,自己和林遠濤的兩顆心就像是要化到一起了似的。
不過自從家裡頭人越來越多,這種時候也就少了。特別是有了夏生以後,兩口子單獨呆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有限。今天因為有了小馬駒,孩子們新鮮,又被林遠濤忽悠兩句,一窩蜂似的都跑出去了,兩口子才能安安靜靜的一起待會兒。
有孩子是個寶,可是有的時候,孩子不老在身邊纏著,也挺好的。
周瓦見林遠濤歪著身子虛抱著自己的腰,把臉貼到自己鼓起的肚子上,手指無意識的撫弄林遠濤的頭髮,心裡胡亂想著。
唉,能得一刻安閒就算得一刻好了,等過一時孩子回來,又是一屋子的熱鬧。這個人也得打起精神來哄了大的哄小的,忙完了家裡忙家外,恐怕這一個年都不得閒呢。
日子興旺啊。周瓦把嘴角彎上去。
等林遠濤覺得親近夠了,這才跟周瓦並肩坐好,把個小匣子遞到周瓦手裡:“瓦片,這是我年前新尋摸的好地,已經過了契的,你且收好。”
這是正經事,周瓦不禁又提起幾分精神來:“你買了田地?”手上就不由開啟小匣子翻看裡頭的地契。
林遠濤瞅著周瓦笑:“你不是心心念唸的想要種地?以後這些地都歸你管。”又跟他細細解說:“都說狡兔三窟,咱們家也不能幹指望著下窪子的買賣和後山的林子。這兩樣,好的年頭自然是不愁的,咱們靠著這些個只怕賺的比種地還多呢。只是哪有永遠都是風調雨順的?要是真遇上個災啊荒的,恐怕滿手的金銀銅錢也只嫌硌牙,還是手裡頭實實在在有糧吃有衣穿才是真的!”
周瓦愛不釋手的翻看了地契,珍而重之的收起來。村裡頭地少人多,這些地都是林遠濤在外頭蒐羅來的,也不知費了多少工夫呢。
“你咋想起來買地了?”
“就是想起來了唄,手裡頭有幾個閒錢,擱著也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