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幾兄弟的喜事很快就辦了起來,雖然他們兄弟幾個有些不長進,但是村裡不少人家還是和李達過世了的爹有人情禮往的。因此定了那天來坐席的人還不少,想來場面還是會挺熱鬧的。
林遠濤和李達他們並沒有交情,原本不想去,但是李遠他們認為既然用了林遠濤家的車,那就一定要請過去吃杯喜酒。一個村的人,林遠濤也覺得不好把關係弄得太僵,也就答應了。李遠還一再叮囑全家都來吃:“村裡都是這樣的,熱鬧喜慶,也讓新人沾沾村裡人的福氣,以後過日子也能長進些。”
送走了李遠,林遠濤還是先問周瓦:“你願意去吃不?到了正日子肯定人多,我就怕碰著你。”
周瓦摸摸有些發硬的肚子:“虎頭他爹都親自過來請了,不去不好,都一個村的,也沒有兩步路,還是去吧。”
林遠濤抱怨道:“冷風潮氣的,東西也沒有多好,說不定做的不如我呢。我還好,怎麼著都行,你這肚子裡還有一個呢,要是吃了不舒坦可怎麼辦?我聽說分了好幾家的鄰居坐席呢,這樣冷的天,做好的菜端過去也都冷了。”
周瓦無奈了:“知道你不待見他們兄弟,好歹看在李進他們兄弟的面上。再說我自己還能沒數嗎?實在不行我就說這一陣子啥都吃不下,少動兩筷子。但是怎麼也得過去坐一會兒吧。”
“行,他們席上肯定沒啥好吃的,你擺個樣子,等回來我給你做好的。”林遠濤也知道怎麼也得露個臉。
周瓦跟李進家的抱怨:“也不知道咋的了,說啥也不想讓我去坐席,虎頭他爹都來請了,還能說不去就不去啊?”
李進家的這些天只有到周瓦這邊才能清淨點兒,歇口氣:“是嗎?還是掛心你身子唄。不過就在村裡頭辦喜事,不去是有點兒不好。不過你家林遠濤看著不像是不通人情的人吶?平時辦事多講究啊。”
“我天天不怎麼出門,也不知道因為什麼。香草哥,村裡有啥話怎麼的?”周瓦問,“以前他可是聽說過李達他們兄弟打過這宅子的主意,是不又有啥說法了?”
“我還真沒注意,我回去打聽打聽跟你說。”李進家的說,“不管咋樣,用不著跟那不知好歹的一般計較,犯不上。”
最後還是周瓦沒忍住,晚上歇著的時候問了林遠濤:“到底是因為啥啊?你給我個準話我才知道咋回事,別到時候整的一家人倆意思,不是讓外人看笑話了嗎?可別跟我說沒啥事,你辦事禮數挺周全的,沒事不能這樣。”
林遠濤半天沒吱聲,周瓦推了他不讓他睡,林遠濤翻過身來把周瓦連人帶被的摟住:“我怕你生氣,才沒跟你說。其實也沒啥大事,我就是心裡不爽快。”
周瓦跟他並頭躺著,自從周瓦懷了之後,按梁大夫的交代,兩人一直分開兩個被窩睡覺,林遠濤都不敢跟他太近,怕忍不住。周瓦輕聲說:“咱倆有啥不能說的?你有啥不爽快的也應該跟我說說,你這樣我心裡頭更不踏實。”
林遠濤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就是我自己小心眼,我就不樂意你到他們家,你別管了,沒啥大事。”
周瓦哄了半天也沒見效,不耐煩了:“到底啥事?!”掙著坐起來也不肯跟林遠濤一塊兒躺著了:“你說不說!”
“說,說,你先躺下。”林遠濤發現周瓦現在脾氣越來越大,也不敢惹他:“你先躺下,蓋好被,別凍著了。”七手八腳的給周瓦蓋被子,又往人家身邊湊合。周瓦一翻身,拿後脊樑對著他。
林遠濤也不嫌,伸手從背後抱著他,周瓦擱著被子給了他一胳膊肘子,林遠濤不疼不癢的,還得接著哄:“我說,你彆著急,我慢慢跟你說。”到底還是貼著周瓦。
這事還是得從林遠濤做地瓜粉說起。磨好了粉面子,林遠濤到村裡頭和別人一起做粉芡、漏粉、晾粉什麼的。這活本來就是人多了做才快,家裡頭周瓦身子不方便,還有兩個到處跑的小孩子,林遠濤也怕給人把孩子燙著,就跟村裡頭的人湊到一起忙和。
要說這人不但是哥兒們在一起樂意說些閒話啥的,連漢子們到了一起也是一個樣。做粉條也不是啥特累的活,大傢伙也就一邊幹著一邊說話,又熱鬧又親近。
好巧不巧就有個漢子,說起李達兄弟娶親的事。這李達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村裡跟他差不多大的都孩子滿地跑了,他才將將說上門親事,也怪可憐的。就前幾天,村裡幾個一起喝酒,李達正好趕上了,非要跟著一起喝一杯,大家以為他這是要辦喜事了高興,也就答應了。
結果李達也不用人讓,自己左一杯右一杯的就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