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給你刮果子泥吃!”
林遠濤帶回來點兒水果,這冬天裡水果不易的,也就些耐凍放得住的蘋果、梨、柿子啥的。給夏生吃,也就只能吃蘋果。
小秦把夏生抱起來讓他坐好,拿了個蘋果和小勺子,自己先在蘋果上咬了一口,嗯,脆甜啊。這才用小勺一點點兒刮下果泥來,送到夏生嘴裡頭。
林遠濤買東西,特別是買回來給自家吃的東西,自然是挑好的買,他買的是人家說的那種“鐵棍山藥”,據說樣子不好看,但是比一般的山藥味道好。
“……山藥這東西,人家都說吃著好。正好咱們兒子能吃,咱們自己也能吃。難得碰上好的,我就多買了點兒。”林遠濤一邊做著菜一邊跟周瓦說話。林遠濤要做扣肉,先下了一塊五花肉到一口鍋裡頭煮,煮完了還要醃,還要炸,是比較麻煩的一道菜。
周瓦給他打下手燒火,就說:“今兒我看山藥這東西,瞅著像是土裡頭長的?”
“可不是就在土裡頭長的!瓦片,你可真厲害,以前沒見過都知道。”林遠濤對周瓦向來是好話不要錢似的,有的沒的誇上兩句。
“一天到晚淨給我灌*湯!”周瓦勾起嘴角,好話人人都愛聽,特別是從自家那口子嘴裡頭出來的好話,那聽到耳朵裡又是一番滋味。不過周瓦還是道:“種慣地的人,一瞅就能看出來——那上頭還沾著泥呢!也就是那城裡頭人,沒下地幹過活的,分不清這個。聽說有人擱城裡頭娶回來的哥兒,指著剛出苗的麥地叫韭菜呢!”
“還有這事?我咋沒聽說呢?”林遠濤手下一點兒也不耽誤幹活,還能分出心來跟周瓦嘮嗑。不過林遠濤也說:“我一開始到村裡的時候,這各樣莊稼什麼的,也不咋認識,地裡的活也不咋會幹,還是你教給我的。”
“那哪能一樣?”周瓦對自家漢子就特別的寬容一點兒:“你又有能耐,又不光指著種地養家餬口的,後來學的又好。就是不學,家裡頭不是還有我能幹活呢嗎?再說你現在乾的也不比別人差。”
林遠濤把煮的差不多的肉撈出來抹上料醃一會兒,扎著手聽著周瓦說話。
周瓦的話聽得林遠濤就是一笑,說他莊稼活幹的不比別人差,那肯定是他家瓦片偏著心眼誇他,自己這兩手種地的本事,不說跟村裡頭人比,就是跟瓦片比,那也是差著一截子呢。瓦片這麼說,那肯定是在瓦片眼裡,自己比其他人都強。想到這,林遠濤心裡頭滿足的很,顧不得兩手的油,彎下腰就衝著瓦片臉上親了一口:“瓦片,你說我咋那麼稀罕你呢?”
“孩子都有了還說這話……”周瓦越說越小聲,臉又紅了。他一直也不習慣林遠濤時不時的跟他說些這樣的話,覺得害臊。其實按理說,孩子都生了,還有啥不好意思的?可是周瓦也沒見過村裡頭的誰家兩口子能這麼黏黏糊糊的,更沒見過誰家當家的滿口的好話會哄人。
“孩子有了我也稀罕你!”林遠濤也不多說了,他家瓦片臉上跟要著火了似的。其實林遠濤覺得兩口子說點兒好聽的,那就是個情趣。沒想到周瓦這麼配合,每次一說就反應忒大,讓林遠濤越來越樂意說了。
不過這會兒他可不說了,做著飯呢。省著周瓦手上一不小心,火大了,就只能做一鍋糊飯大夥吃了。
林遠濤燒熱了油,炸了肉方,香味飄在廚房裡。周瓦臉上的熱度消下去一些。
林遠濤把炸好的肉方晾了一晾,趁著這功夫,撈出個山藥削皮切片。林遠濤跟周瓦說道:“這個山藥,處處都好,只有一點:山藥這身上的黏液沾到手上癢的人受不了,可千萬不能拿手直接去摸它。”
周瓦就問:“那可咋收拾?”不下手可得怎麼弄?
林遠濤拿出預備好的油紙:“就這麼樣,墊上點兒就行了。咱們今天是要做扣肉,得把它切片。平時蒸著吃就洗乾淨了一蒸,熟了剝皮就行了,熟了碰到就不癢了。”說著,林遠濤拿油紙墊著,把山藥收拾乾淨,又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到水裡頭泡著。
轉頭又開始切炸好的肉方,然後一片肉一片山藥的碼好。又調了汁倒進去,把這一碗放到鍋裡頭去蒸。
林遠濤一轉身,就看見周瓦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
“這是咋了?”林遠濤問。被瓦片用那樣的眼神看著,饒是林遠濤臉皮厚,也有點兒臉上發熱的意思。
周瓦小小的嘆了口氣:“我就是想著,你這麼能幹,還啥都懂,擱到外頭不知道多少人稀罕你呢?要是還沒做親,估計門檻子都得讓人踏破了。”
“啊?”林遠濤摸不著頭腦,咋又說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