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法子沒?”林遠濤問。
“這能有啥法子?除非天就不下雨了。”小秦抱怨著,“天晴了,不那麼冷了,就沒事了。咱今天看那蠶,都不愛動彈了,再冷下去估計真不行了。”小秦也在想有啥好法子。村裡頭那些人,個個都盼著收繭呢,這幾個月,家家都多幹了多少活啊?要是真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小秦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去了。雖然這事和他沒多大關係,純粹是老天爺不開眼。
“你說咱們春蠶的絲也沒收多少,要是這柞蠶能一年就放一回就好了!”小秦捏著拳頭道,“要是一年就放一回,咱就挑那最熱的天頭放,愛咋下雨就咋下雨,咋也凍不死!”小秦著急,都有些恨恨的了。
“彆著急,咱們該盡的心也都盡到了,該伺候也都伺候了。”林遠濤安慰說,“老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不虧心就行。”
其實林遠濤比小秦還著急,不過他不能讓小秦再合計多了,要是這孩子鑽了牛角尖,把不是都背在自己身上,那可是太受不住了。
兩人對著窗外的雨是一籌莫展。
林遠濤難得提不起興致做飯。
在他看來,養蠶這是他給自己找的養家餬口的門路,認真籌劃了挺長時間的。這事不像是下窪子那塊地,那是趕巧自己運道好,得了個便宜。所以即使今年這蠶養不好,不耽誤自家的營生,林遠濤也是很不甘心就這麼看著它失敗。
何況自己還推薦給了村裡頭人養。雖說都是自己樂意的,可是林遠濤心裡頭還是過意不去——都是下了大心思的。
反倒是周瓦看見兩人這樣,勸了幾句:“咱們土裡刨食的,都是看著老天爺臉色吃飯。這一年都是風調雨順的,老天爺非要在最後這會兒給你設道坎,那是誰也沒招。莊稼人看地裡的糧食不比看那柞蠶更重?村裡頭種地的那個不是老把式?他趕上這事,也沒啥辦法。要是雨下的小,還能冒雨去收。這雨下的,根本下不去地。”
兩人聽了,心裡頭略好些。
李進那是個種田的好手了,確實對著這天也是沒法子。聽李進家的說,一樣的天天在屋裡頭轉,沒招。
小秦雖說心裡頭知道,自己也做不了啥,還是難受,跟周瓦抱怨:“瓦片哥,你說我這命咋這麼不好?就差最後一步了。要是這些柞蠶都凍死了,我就要哭死了。”
周瓦聽了小秦的話,就笑:“你呀,就是多經點兒事就好了。俺們種地的時候,遇上大風把苗都吹倒的時候也有,快收地了一場雹子下來,差點兒絕收的時候也有。不說別的,就說你林哥去的那個下窪子,不是旱就是澇,那不一樣得活著嗎?”
小秦就蔫蔫的不吱聲了。
周瓦忙著手裡的活,突然停下手問:“小秦,你說這蠶要絕收,是因為怕凍?”
小秦點點頭:“嗯,怕凍。”
周瓦沉吟著道:“要就是怕凍的話,說不定咱們還能搶回來點兒——榨蠶也不是長在樹上的,咱搭個棚子或者挖個地窩子,那可比放樹上暖和不少。”
小秦眨巴眨巴眼,跳起來道:“對啊!我咋沒想到呢?!搭個棚子啥的最起碼比樹上暖和。瓦片哥,那個地窩子咋樣?”
周瓦就道:“地窩子挺暖和的。就是現在下雨,怕積水。要不你去問問李遠他們,他們挖地窩子比我拿手,也會挑地方。”
小秦立即就要出門,連飯也不想吃了。
周瓦趕緊把他拉住:“這天眼瞅著要黑了,你就算是搭棚子、挖地窩子,那也不能摸黑上山啊?找他們商量,吃完飯再去也來得及。你這時候去,正踩人家飯點兒。”
***
第二天,村裡頭養蠶的,家家都頂了雨上山,
眼見著地裡的莊稼要減產,這山上的蠶估摸著也沒有指望。這會兒有人想了法子,不論結果如何,大家都是願意去試一試的。
各家在山上,選了地勢高的地方,挖了地窩子,在上頭再搭上棚子。小秦鑽進去感覺了一下,果然要比外頭暖和。當下就招呼人,趕緊把樹上的蠶收到地窩子裡照看著。
一時間,村裡頭沒有了閒人,都在山上忙著呢。
小秦蹲在山上守了半天,送進地窩子的柞蠶,想是因為溫度高了些,不再像在外頭似的,僵直一條,好像就要死了似的。眼不錯的又盯了一陣子,看又蠶開始吃東西,小秦心裡頭才算是鬆了口氣。就是站起身的時候,晃了兩晃,想是蹲得久了的緣故。
這法子有效果,村裡人的幹勁兒就更強了。
同時,小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