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難之事。他一想這般鈍刀子割肉還不如一錘子買賣來的乾淨利索,於是便決定乾脆將這天下第一才女弄回家,好過那些人想盡辦法取悅這高傲清倌兒最後卻連小手兒都摸不到。
一盞茶的工夫後,莫千金帶著墨瑤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與墨瑤寸步不離的曼兒。不見真人還好,此時見了真人,李景隆更是三魂沒了七魄。
李景隆兀自愣神的時候,一個嬌脆的聲音已經響起:“墨瑤見過李公子。”
這聲音極為悅耳,李景隆倒抽了口氣,回過神來便見身前站著一名月色素衣的少女,長髮如墨如瀑,身纖如月似幻。
墨瑤淡淡的道:“不知李公子尋墨瑤有何指教?”
李景隆雙眼放光,嘴角噙著笑意,強壓下激動的心情,道:“墨瑤姑娘,景隆是來下聘的!”
墨瑤神色不變,語氣依舊淡淡:“李公子說笑了,墨瑤年紀尚幼,並無嫁人之意。”
李景隆一笑,神態瀟灑,道:“墨瑤姑娘,景隆是認真的。”
“公子與墨瑤素未平生,何談認真二字?”墨瑤語態高傲,話中暗藏譏誚。
李景隆哈哈一笑,並不在意,“姑娘才華橫溢,怎會不知世間有一見鍾情之說呢。”
墨瑤欠身道:“墨瑤一介青樓女子,恐負公子盛情。”說著便欲轉身離開。
李景隆卻上前攔住她的去路,笑道:“白玉軒的花魁下嫁曹國公,想必也定能成為一代佳話,引世人羨慕。”
墨瑤淡淡一笑:“素聞曹國公府已有女主人,墨瑤雖為風塵中人,但寧願嫁與山野莽夫為妻,也斷不入宮門王府為妾。”
“哈哈哈!好一句斷不入宮門王府為妾!好氣節!我喜歡!”李景隆臉上笑意更勝,他打量著墨瑤,挑眉道:“只可惜,墨瑤姑娘似乎逃不出這命運了!”
墨瑤臉色冷硬,語調冷如山風:“白玉軒雖是風月場所,但也要講究規矩!公子如此言行,似乎對這門親事十分有信心?”
李景隆大笑,“自然是有信心!我手握左軍都督府,世襲曹國公,又是皇親國戚,若想讓一個小小的白玉軒開不下去,還不是難事!墨瑤姑娘認為,我是不是該有信心?”
“曹國公私訪煙花之地,恐怕傳了出去對曹國公府不好吧?若是此事傳到皇上耳中,也不知他會作何感想?”墨瑤並不怕他威脅,只淡淡回應。
李景隆先是一怔,隨即大笑道:“墨瑤姑娘好聰慧!只是……官場自有官場的規矩,我若想處理此間事情,只需隨意尋個由頭,實在不是什麼難事,無需墨瑤姑娘為此費心了。”
墨瑤不語,只是嘴角掛著冷笑,而她身後的莫千金與曼兒皆已神色大變。
白玉軒能在京城屹立這許多年不倒,背後自然有它盤根錯節的關係,但這些許關係交錯在一起,也不如曹國公府的一句話。
李景隆兀自把玩桌上茶杯,“若我想,只需一點手段,便可將白玉軒連根拔起!”
莫千金聞言趕忙上前賠笑,“哎喲,我的爺,好好的您這是說什麼話兒呢,可嚇死奴家了!”
李景隆也不答話,只一味盯著墨瑤。
墨瑤卻是面朝房門揹他而立,面色依舊毫無波瀾,不動聲色。
氣氛很是低沉尷尬,莫千金暗地拽了拽墨瑤衣袖,連使眼色,曼兒也上前扶住墨瑤,暗中相勸。
墨瑤緩緩轉過身子,她並不低頭,也不看向李景隆,只微微欠身,道:“方才小女子若有言語冒犯,請國公爺海涵。”
“哈哈哈!”李景隆得意大笑,“莫媽媽,景隆不過與墨瑤姑娘開個玩笑而已,倒叫莫媽媽心焦了。如此,這訂金景隆就先留下了,過兩日便派人將聘禮送下!該有的禮節,一樣也不會少了!”
“呃,這……國公爺……”莫千金百般為難。
墨瑤聞言冷笑,“國公爺素有白面書生美稱,竟不知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李景隆大笑道:“甜也好,苦也罷,我只在乎這個瓜是不是我的!”他刷的合上手中小扇,雙手虛握,“如此,景隆今日就先告辭了!”
李景隆大笑著離去,留下莫千金心焦如焚。
墨瑤不做多言,只低低向莫千金行了禮,轉身欲走。
“墨瑤!等等!”
“媽媽還有什麼事?”
莫千金對這門婚事也是百般不願的,但卻著實礙於曹國公府的權勢,一時間進退維谷。
“媽媽無需煩惱,墨瑤是不會嫁的。”墨瑤語氣依舊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