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咱們不要在這謝來謝去了,都是自家兄弟,幹什麼這麼客氣呢!”她又笑著對藍玉說道:“叔父,孩兒今日收了楚大哥的孩子做義子,這件事理應告知叔父。”
藍玉看向楚信,笑問:“哦?有這事?”
楚信點頭道:“確有此事,藍兄重情重義,小兒能得藍兄垂愛,實是他畢生福氣。”
藍玉不禁頷首大笑,“哈哈!這是喜事!想不到我又添一孫兒,真乃天大喜事!來來來,與我一同入席,咱們暢飲一番!”
藍玉拉著藍磬率先走入席中,藍磬四下看了看,詫異問道:“小紀怎麼不在?剛才都沒注意到。”
楊清上前一步解釋:“哦,紀兄身體有些不適,也許是太累了吧,他讓我告訴你,今天的酒宴他就不過來了。”
藍磬點了點頭,並不在意。
楊清用胳膊肘碰了碰楚信,低聲道:“誒,藍兄什麼時候認了你兒子做義子?你怎麼都沒告訴我?”
楚信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楊兄弟那時正在休息。再說了,我為何要告訴你?”
“喂喂喂,我日日夜夜跟你在一起,你們居然瞞著我這樣的大事?”
“什麼日日夜夜在一起?你別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楚信有些好笑又有些驚恐地跳離楊清幾步。
楊清卻緊跟在他身後,對那件事依舊糾纏不休。
酒過三巡,楊清正喝的興高采烈,瞥眼卻見身旁楚信的位置空了出來,他心中詫異,便拿了壇酒借尿遁跑了出去。
帳外的空氣中依舊瀰漫著些許血腥味,楊清深吸一口氣,向帳外走去,果然在營外不遠處的火堆旁看見楚信。
“誒,怎麼一個人在這喝悶酒?”楊清走過去坐在楚信身邊。
楚信知道是他,只是繼續喝酒,藉著火光,那安靜的神情依舊顯得悲傷。
楊清見他不理自己,一把按下他的手,將自己手中的酒罈虛敬了一下,然後仰頭喝了口酒。
楚信只是靜靜看著他的動作,也不說話。
烈酒入喉,楊清只覺一股火熱之感直暖到心肺。
“真是好酒!”楊清哈哈一笑,“我說姓楚的,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我還真看不得你這副自怨自艾的模樣!”
瞥了他一眼,楚信淡淡地問:“你很高興的樣子?”
“嗯?”楊清看向他,不答反問:“我為什麼不高興?”
楚信雙眸一暗,喝了口酒,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不久前,你也死了親人。”
楊清怔了怔,手指劃過酒罈,眼前似又出現弟弟楊涵的身影,他苦澀一笑,“你沒記錯,我也沒忘。只是,你說的話我也還記得。”
“我?我說什麼?”
楊清笑了笑,“你說,不要讓期望我們活下去的人失望。”
楚信一愕,不知如何應他。
楊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這話是你對我說的,那時對我如醍醐灌頂一般,如此道理你又怎會不曉得?況且,若嫂夫人在天有靈,也定不希望見你沉溺於悲傷之中。”
在火光的映襯下,楚信臉上的那道傷疤彷彿血淚般刺目驚心,他的語氣充滿深入骨髓的哀傷,“當真是說者容易做者難。這話藍兄也曾對我說過,我深知其中道理,但真到了自己身上……”他狠狠吸了口空氣,“呵呵,卻真是難上加難啊。”
楊清深知他心中悲苦,拍了拍他的肩膀,舉起手中酒罈說道:“你我都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親人,來!今天咱哥倆喝個痛快!”
楚信將手中酒罈與他一碰,笑問:“誒,如果我耳朵沒聾的話,你剛剛應該說過你不喜歡我吧?怎麼卻特意跑來陪我喝酒?”
楊清一把攬過楚信的肩膀,嘿嘿笑道:“姓楚的,我不喜歡你心眼那麼多,但卻欣賞你的武藝,敬佩你的為人。”
楚信微微一愣,隨即大笑道:“能得你楊清一句讚賞,信真是三生有幸!為了你這句話,我也要先乾為敬!”說著便舉壇痛飲。
“誒誒誒,你這話什麼意思啊?”楊清一把搶下楚信手中酒罈,質問道。
楚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道:“多謝你,兄弟!能與你和藍兄相識一場,是我三生有幸。”
楊清嘴角上揚,他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一事:“對了,姓楚的,咱倆算不算是兄弟了?”
楚信不疑有他,應道:“當然!”
“那,我也要當安兒的義父!”
“啊?”楚信不料他突然有此一言,頓感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