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世孝正感慨這這村民淳樸,方子星正尋思著那位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小殤”到底是何方神聖時,三人已經來到一間還算是比較寬敞的院落前的寬敞農田中。
只見一個頭發全白,乾瘦乾瘦,沒有一點肉,但是全身的筋都很結實,很粗大的老頭正帶著一幫年輕人在忙著翻地,為了即將開始的春耕。
雖然這個老頭像個老農民,方子星卻暗暗上了心。
因為,這個老頭的步子很穩健,踢腳踏下,舉足輕重,似乎很慢,又似乎很快,雖然頭花鬍子花白,長勢卻一絲不亂,臉上面板皺紋雖然隆起,但是卻沒有一般老年人的眼袋,雖然身穿著一件很普通灰色的衣服,腳下踏著千層底布鞋,一幅很是安詳的樣子,給人一種爽直,平靜的感覺。但是,方子星在走近了之後,還是發現了那衣服和鞋子上隱約可見的傷痕。
這些隱隱相互矛盾的特點,讓這位老人身上分明透著一股修煉武道的殘香。
雖然即便是這樣,這位老人也是平凡得近乎不平凡,就好像中國大多數的鄉野拳師一樣。但是方子星卻是知道一種“武農一如”的生活。
這個理念就是,“一邊進行生產勞動,一邊練武,在勞作中,鍛鍊武功,領悟武道。”是一種極具禪意的修煉方式。
所以,方子星推測,這個老頭雖然平凡,但對武道修行的理解,卻是很有深度的。
“小天籟,你來了?”
老頭提著鋤頭,看見齊天籟走過來,很平淡的用日語打了一下招數,然後搓搓手,正如一輩子在地裡面刨食的老農民。
“宮本爺爺,您都兩百多歲了,就別下地了。”齊天籟迎上去,溫柔卻倔強地搶過鋤頭。
“唉,人老了,不動換一下,只怕就再也動不得了。對了,小天籟,剛剛唱過歌了?”這個乾瘦乾瘦巴巴全身只剩下大筋和骨頭的武道家無奈又寵溺地看著齊天籟搶走自己的鋤頭,老臉顯露出一絲笑意。
走近一看,他的身材並不高大,只有一米六五,但是走近以後,即使彭世孝也卻覺得這個瘦小的老頭站在自己面前,就好像銅牆鐵壁,山一樣沉穩巍峨,自己有一種渺小的感覺。
“那是當然。人家每次興致來了,就會放聲歌唱,怎麼都停不下來呢。”齊天籟甜甜的笑著。
“然後我們可有的忙了。”那老武道家嘴巴嘟噥了一下,牙齒堅固雪白,好像可以咬金斷鐵,“那麼,這兩位是?”
“他們是人家的客人,今天特來拜訪,因為天色晚了,所以我想在村裡給他們安排住宿。”齊天籟收起笑容,正經道。
“好說……”老人把目光移向齊天籟身後兩人,在彭世孝身上一掃而過,停在了方子星身上。
方子星心中一凜,直接快步上前說道:“前輩,我無禮了。”
說罷,雙手伸出,搭向了老人的手。
老人看見方子星的步法和動作,渾身一震,眼底精光一亮:“咦?這個拳架子是……!”
同時也把手搭了上去,和方子星碰在一起。
剛才方子星用的,是老一輩武林之中,最為典型的搭手禮節。
舊時的武林,兩個人要試功夫,不用打,一搭手便知道對方的深淺。真正要比武,那就是撕破了臉皮,見生死的搏擊了。
舊時拳術名家,相互搭手,心裡都有了一份底,是以不會貿然出手。但是這樣也造成了外界傳聞,說中國武術,只動口,不動手的假象。
人如飲水,冷暖自知。
如果非要動手才分高下,那反而是下乘拳術了。高明的拳術,比試起來,並不是分高下,而是分生死。生死是大事,人人都要慎重。
方子星用這種舊時候的禮節,一來是想探探底,二來也是過過癮。
“好熾烈強大的氣血!好剛猛慘烈的拳意!”
兩人手相互搭在一起,方子星緩緩發勁,那老人卻陡然感覺,這個年輕人的面板毛孔在一緊一縮之間,其中彷彿火山口下蘊藏有千萬滾燙的岩漿,微微的上湧,一起一伏,含而不發,登時氣息微滯。
察覺到對方的破綻,方子星身體突然向前一竄,雙手從小腹上抬擊去,然後到了中間,拳頭挑指,然後下壓翻蓋。
方子星看似簡單的動作,用的卻是坤元八卦掌的八卦陰陽兩極掌法的“力挽狂瀾”一式!
砰!
一聲巨響,這個百歲武道家,瘦小乾巴的老頭,突然出擊,爆發力之強,簡直匪夷所思,一踏一衝,全身大筋帶著骨頭老皮一起彈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