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已有人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搶在他前面趕到那人面前叫道:“來!讓我看看你都看到了什麼?”
花顏瞬息間,手持一朵曼陀羅花拂過那人面前,那人頓時呆若木雞,隨即一縷青煙從眉心溢位,被曼陀羅花的花蕊吸入。
曼陀羅花吸入青煙後,花顏隨即將其收回,然後雙眼微閉,不時眨動,似乎在接受什麼資訊。
這個時候,那位淨世禪宗的上師嗒然若喪,只盼那兩人只是適逢其會,即便保全那些人,也會把那銅缽還給自己,再也興不起什麼其他想法。
他倒是不擔心那世缺鎖界缽回不來,只要那缽內的事情結束,師父和其他幾位大人從裡面出來,那兩人有十條命也不夠死,但是如果被師父發現自己一度被人奪去了師門重寶,那自己可就是有二十條命也不夠死了。
但即使如此,此時界缽僧也不敢冒然出手奪取,畢竟眼中貌似平和的少年也罷,清冷女子中帶點貌似天真無邪的少女也罷,都是極為可怕的人物。
試想現在這山林裡已知的高手中,又有誰能夠在自己萬般警戒的情況下,仍然如入無人之境般空手抓去那隻鋒牙交錯的世缺鎖界缽?
於是,他思索一下,便暫放下那副慈悲面容,朝隱蔽在地底的人悄聲傳音囑道:“灰面徒兒,待會兒若見情勢不對便施出咱師門暗藏的武道絕學,不用顧忌!反正……”
界缽僧頓了頓朝四處看看說道:“現在天色正暗,這場地也十分廣大,應該沒人能瞧明白。”
地下自然沒有迴音,但他知道那地下的人已經收到了。
說罷,他便不再有啥雜念,一心朝那個佇立場中的少年大踏步走去。
這時候忌憚界缽僧的鄒延鎮等人都已退到三丈之外,都是屏氣凝神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
就當他們以為這兩人還要說上幾句過場話兒時,卻見那個淨世禪宗的上師在道了一聲佛號之後,忽然在少年身後三尺,離那好整以暇,似乎還在冥想的少女大約一米左右的地面突然開裂,有一道飛影自土中竄出,已是颯然拔刀,藉著暴起飛衝的去勢,迎風劈出一道燦爛的光華如匹練般朝那個少女狂卷而去!
而此時那個似乎缺乏實戰經驗的少年,正如他沒來得及出手一樣,那少女也似乎沒能料到地下竟然有人,而且修為如此精深,能隔空劈來這道如星河倒卷般的璀璨刀氣。
只在一時錯愕間,那道如碎月流星般的致命光芒就已經飛撲上呆立的少女倏然間沒體而入!
“慚愧,沒想如此輕易!”一擊得手,順利得如同兒戲,即使那個沉冷陰鬱的刺客此刻也忍不住想要歡呼雀躍。
就在這位滿腔欣喜的刺客耐心等著不遠處那個倒黴少女爆體而亡時,這松山下四圍郊野里正是春樹如煙鬱鬱蔥蔥,而在這些蔥蘢如煙的繁枝茂葉下遮掩住的真元卻是蒼遒剛勁張舞如龍。
其實就在那界缽僧朝自己走來之時,方子星便要搶先出手,但卻被花顏阻止了,似乎另有打算。
就在那刺客離如野豺一般拔刀朝花顏攻去時,見著這碎影流星般的刀氣,見慣真元刀芒的萬靈少主絲毫不以為意,暗哼一聲,迅疾運起天香百合花靈,將全身流佈數層幾近無色無形的花瓣真元盾。
近來神念越發敏銳的花顏,此時望著眼前這道流星般的光芒,已經並不覺得如何的快疾了。
於是就當那刺客揮出的那道燦爛如碎月流星般的刀氣劃開灰暗的天地,如銳矢般激射而來時,全力戒備的花顏卻突然覺著彷佛自己正感應到一道無比熟悉無比親切的氣息。
一剎那間的心念電轉,已讓這膽大包天的精靈霎時撤去防護全身的天香百合之盾;於是就在圍觀人眾或期望或驚懼的觀瞻之間,那道聲勢煊赫的鋒銳刀氣已是全部沒入到花顏體內!
“阿彌陀佛!她死定了。”看著徒弟那道無堅不摧的刀氣一絲不漏的沒入花顏體內,緊張注目的界缽僧頓時鬆了口氣;看著那少女對著雷霆般的刀光呆若木雞,界缽和尚宣了聲佛號,心底狂笑不止。
這一刻,界缽僧與那刺客,還有所有埋伏在暗處的同夥全都是一派欣然,只等著那中刀女子爆體而亡。
只要聽聞過“化功斬魂刀”赫赫威名的都知道這由天下至毒凝練而成的斬魂刀氣無堅不摧,內力也無法防禦,正因為奇毒無比,所以施展起來沒有任何三流毒物的腥臭噁心,反而燦爛光華,如星河倒卷般的璀璨,好似正道絕學,但越是如此,越是毒到極點的表現,莫說是全部入體,就是稍微掃了點刀氣尾兒也難免要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