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子佩點了點頭,“管家費心了。”扶了千喜上車。
管家立在一邊護著,“衙門,奴才就不去了,老爺的信已經交給了他們師爺。老爺也說了,餘下的事,少爺儘管順著他們去辦,出不了岔子。”
“知道了。”赫子佩弓身進了車廂,放下窗簾。
到了衙門,師爺引著赫子佩和千喜走進大堂,果然見堂裡坐著個忐忑不安的老太太。
專司審案的官吏姓徐,名常銘,還算得上是個執法守正,在京裡也算得上一號人物,顧忌赫子佩和太平公主以及薛崇簡的關係,見赫子佩他們進來,起身相迎。
赫子佩和千喜恭恭敬敬的行過禮,坐到事先為他們備好的太師椅上坐下。
千喜見老太太惶恐不安的向她們看來,朝她笑了笑。
師爺等徐常銘坐下,才將薛崇簡的信遞了上去,“這是薛大人的證詞,薛大人身體不適,便不親自來了。”
徐常銘接過信,拆開看過,放於一邊,“帶人犯。”
老太太雖然事先已聽說是她兒子犯了事,但見劉石鬥被鐵鏈銬著手腳的帶上來,仍是心疼得直掉淚。
劉石鬥到了堂上,被推倒跪在地上,被震天響的一陣‘威武’嚇得打了個哆嗦。
鐵者心咬牙不招,等著吳採蘭賴領人的決心送了些。
膽戰心驚的瞟了眼一旁的刑具,白了臉,額頭上滲得冷汗,不敢抬頭往堂上看。
老太太聽說力石頭縱馬踩人,轉頭看向千喜高高隆起的腹部,氣得只差點沒一口氣閉過去,起身走到堂中。
衙差要上前阻止,師爺忙擺了擺手,使了個眼色,衙差重新退了回去。
“孽障,你竟然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
劉石頭聽到聲音,抬起頭,這才發現他娘在這堂上,更嚇得面白如紙,顫聲叫道:“娘?您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在這兒?還是你做的好事,我才被請到了這兒。”老太太舉起手中柺杖,照著劉石頭身上一陣亂打,“人家懷著孩子,你這樣的事也做得出來,你這個畜生,你難道不是為娘身上掉下來的肉?你這個畜生。”
劉石鬥被老太太的柺杖沒頭沒腦的敲著,又不敢躲,只能強行忍著痛,“娘,別打了,別打了,在打要出人命了。”
“打死你就出了人命,你拿馬踩人家就不出人命?”
“娘,不是我要踩她……”劉石鬥被打的急了,話出了口才發現說漏了嘴。
老太太一聽不是他在踩的,手上停了停。
徐常銘一拍案臺,“不是你,是誰要你縱馬行兇?”
劉石鬥抱著頭,偷看了眼老孃,“沒……沒有誰,是馬驚了……”
“大膽刁民,還敢抵賴,來人,大刑侍候。”徐常銘又是一拍桌案。
執刑的衙差事先得了吩咐,上前來按住劉石鬥,上夾板一系列動作氣勢洶洶,速度卻逼平慢了許多,也就是一個光打雷不下雨的架勢。
老太太哪見過這場面,頓時嚇得手腳冰涼,坐倒在地上,慘白著臉,一口氣沒上來,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劉石斗大驚失色,掙著推開衙差,撲到老太太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掐著她的人中,直喚:“娘,你醒醒,別嚇兒子。”
千喜心裡一緊,怕當真鬧出人命,要站起身去檢視,被赫子佩拉住,低聲道:“你坐著,有大夫守著呢。”
果然堂下奔了個郎中樣的人過去,在老太太身上一陣揉掐。
老太太幽幽的醒了,見兒子正趴在她面前哭花了一張臉,再看旁邊立著的幾個拿著刑具的衙差,兩眼一翻,又要暈。
劉石鬥更嚇得沒了魂,搖著老太太,“娘,您彆氣著,千萬彆氣著。”
老太太將眼皮翻下來,瞪著他,“你老實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石鬥怕一上刑,他痛一痛事小,萬一沒等到吳採蘭來,先把老孃給急死了,只得說:“是人家給錢我,要我這麼做的。”
老太太又急又氣,一巴掌扣在他臉上,“你這個畜生,為了點錢,良心都不要了。”
赫子佩和千喜對看了一眼,暗鬆了一口氣。
徐長銘和師爺交換了眼色。
師爺重咳了一聲道:“你可知道睨踩的人是誰?是薛大人的長媳婦,你如果老實交待,明日午時就是你娘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時候。”
老太太一聽,嘴一哆嗦,臉白如紙,舉了柺杖又打,“明天送你,不如我現在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