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稻子漸漸轉黃,林大石又在屋內鬧,林老頭兒前不久收玉米的時候也累著了,現在也懨懨的。家裡能下地的勞動力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一個林大有。若是在以前,就算是家裡所有人都不出去,地裡的糧食也不會爛在地裡,不是還有林大山在嗎?光是林大山一個人,白天黑地不吃飯不睡覺的,也能跟別人差不多的時間把地裡的糧食收回來。
王氏沒有辦法,她又不想自己去地裡幹活,陳氏幾個人又一直在床上裝病,見天的喊著這兒痛那兒痛的,往嘴裡扒拉的卻不見少。再者來說,便是陳氏幾個都是好的,家裡的糧食又能多久才收得回來。他們這一大家子人,連林大山一個都比不上。
沒有辦法,她又一次來到林大山的院子外面了。、
自那次玉米事件後,她算是把自己這大兒子給恨上了,雖然她心底是認為是桑玉在挑唆,可還是恨大兒子太聽媳婦兒的話,連親孃老子都不要了。眼睜睜的看著老子孃的在地裡幹活幹得腰痠背痛的,也不說來幫忙。
王氏曾在心裡說過狠話,說她就不信沒有你,地裡這莊稼就收不回來了。可是,現在家裡誰都不想去收,她自己也是一身的懶病。沒有辦法才想著自己從來都不喜的大兒子。
若是在以前,她定是信心滿滿的,可現在,她卻不敢說了。心裡有些忐忑,臉上卻看不出來。
“大山,大山。”
她在院子外面喊了兩聲,見沒有人答應,就想要推開院門自己進去。林大山那院門說是門,也不過是一道木頭做的柵欄。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桑玉正在屋裡打絡子。聽見外面有人在喊,似是王氏的聲音,她眉頭厭惡的皺起,不去理會。又聽見木柵欄被推開的吱吱聲,桑玉眉間皺得更深,把手裡沒打完的絡子扔在籃子裡,才站起來。
把簾子撩起,就看到王氏在院子裡東張西望,桑玉本就討厭王氏,說話的語氣自然就不好了。
“你來做什麼?”
王氏本是來找林大山的。她心裡是想若是桑玉沒有在,那就好了。雖然說上次來找大兒子幫著家裡收玉米是失敗了,可她心裡認為大兒子還是她的兒子。只是鑑於桑玉在家裡,他才不好答應的。若是桑玉沒有在,她還是有辦法讓大兒子答應的。
可是,看著桑玉嫋嫋柔柔的站在門口,語氣又不好。王氏心頭的火氣頓時就上來了。
就朝桑玉吼道。“我來做什麼管你什麼事,這是我林家的祖屋,難不成我還不能來了?”又想起正事,也不願跟桑玉多扯,臉上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我也不願意跟你多說,我是來找我兒子的,他在哪兒。快帶我過去。我找他有事兒呢。”
桑玉有些驚詫王氏這一次來居然沒有罵自己,只說是來找林大山的,她自己是討厭麻煩事兒的,也不願多看王氏一眼,朝屋子後面指道。“他在後面,要去。你自己去。”
王氏居然也沒有多說什麼,聽說林大山在後院裡,王氏立馬就過去了。桑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便自己回屋去了。
林大山正在後院裡砍木頭,想著最好還是先做扇門,家裡那個樣子,再過不久他就要去幫何大家裡收穀子,桑玉一個人在家裡,有扇門他還是要放心些。
想著收穀子,林大山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家裡今年是怎樣安排的。往年都是他一個人把穀子收回來的,有時候林大有也會來幫忙,兩兄弟說著話兒,時間過得也倒是輕鬆。只不過今年,他若是去家裡幫著收的話,只怕桑玉又會不高興了,可若是不去,那家裡那麼多的穀子該咋個辦呢。
王氏一到後院,看到的就是自個兒的大兒子頂著火熱的太陽,一個人揮著斧頭在砍木頭。大滴大滴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一雙胳膊早就被汗水溼透了。
王氏心中頓時覺得有些心疼,自己的兒子在外面幹活累得要死,那女人卻在屋內享受,連一點太陽都照不到,也不出來給自己兒子送個水,擦把汗水的。
要說王氏這感受是有些奇怪。她從來都不喜林大山的,心裡又怎麼會冒出心疼的感受來呢。也只不過是佔有慾在作怪罷了。在她看來,她雖然自小就不喜林大山,可林大山總歸是叫了她二十幾年的娘,又對她的話言聽計從的,在她心裡,林大山也許不是她的兒子,可一定是她的私有物品。現在,她的私有物品居然對別的女人言聽計從,再不聽她的話了,她心裡自然就不舒服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自然心裡也會嫉妒桑玉,嫉妒她把自己的兒子調教的這般好。
“大山,你怎麼這樣大的太陽還在外面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