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改花這樣一說,蘭花兒才猛然醒悟過來,後頭還住了個趙木棉。
實在是開春以後家裡邊忙得很,又不見趙木棉再有做些什麼事兒來搗亂的。蘭花兒好幾次出門,也沒有在外頭碰上趙木棉的,她已經好有些要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了。現在改花這樣一講,蘭花兒便又想起來了。
其實依照蘭花兒的想法,趙木棉也的確是回去她自己的村子過日子要比較好。
本家不管再怎麼被浸了,至少房子是好的,裡頭的東西不說都在,至少留了一部分,周圍的人和環境也都是熟悉的,怎麼也比趙木棉和雷雷兩個人在後頭住草棚子要好。何況之前趙木棉鬧了那麼一出,現在在坳子村裡邊可再沒有什麼人覺得她可憐了,大家都把她當笑話一樣看待。
之前要是還有什麼小年輕覺得她漂亮好看,想要和她親近,現在也就都沒有了那樣的人了。
因為趙木棉實在是鬧得有夠狠,把自己的貞潔都豁出去了。雖說後來楊郎中證實了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可她自己都把話給講得那樣滿了,誰還會憐惜著她的名聲給她講好話麼。
因此現在坳子村的人提起趙木棉這個人,都只是掩嘴笑笑,大家有志一同地露出一副“你懂的”的表情來。要說,其實還真是挺可憐的。
蘭花兒想了想,拉著臧狼一道到了後邊草棚去了一趟,去跟趙木棉把情況說了一遍。
她並沒有說很多話,甚至沒有向趙木棉提出任何意見,也沒有給趙木棉任何保證。幸災樂禍或是奚落之類的更是完全沒有。她只是把信拿了出來,照著上邊寫的本家那邊的情況,照樣給趙木棉唸了一遍,連建議都沒有給趙木棉一個。
不論趙木棉是選擇要回去或是要留下來,蘭花兒覺得那已經是跟她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了的。趙木棉要留下,她不會因此而覺得不高興或是為難,因為她不會再負擔起趙木棉和雷雷的生活,也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趙木棉要是離開,她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因為她的日子並不會比現在更輕鬆。
趙木棉呆呆地聽完蘭花兒念那封信,稍微愣了愣,才緩緩地抬起了頭來,講,“你要趕我走?”
說這句話的時候,趙木棉的眼神好像微微燃燒了起來一樣,突然恢復了生氣。
蘭花兒瞧了趙木棉一眼,看著她那股好像在眼睛裡邊熊熊燃燒著火焰一樣的神情,突然覺得很是有些感慨——這才是當初第一次見到的那個趙木棉啊。
可惜,現在趙木棉已經只有在假想蘭花兒和她敵對的時候,才能這樣的神采奕奕了。
蘭花兒原本是不想多說什麼的,可看著趙木棉這副模樣,她還是忍不住微微搖了搖頭,“你想去哪裡,做什麼事兒,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不關心,也不干涉。你要想留下,那也隨便你。你……你現在對我根本談不上什麼威脅。”
沒有人想要把話講得這麼直白。要不是眼看著趙木棉還有些執迷不悟的樣子,蘭花兒根本不願意講出這種傷人自尊又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的話。
“不管你是到什麼地方生活,趙家已經完全和你沒有關係。你不會以為你留在坳子村,就還能讓我覺得不痛快吧?我已經都快要忘了你還住在這後頭了。跟你說這個,不過是阿哥捎了信來,覺得你回去,說不準能過得好一些。你非要留下,和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你覺得你還能潑我一身熱水麼。”蘭花兒忍耐了好久,才終於沒有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趙木棉。
趙木棉好像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案,呆愣了好久,盯著蘭花兒看的眼神漸漸就變了。
可不等她說什麼,原本一直靜靜站在蘭花兒後頭的臧狼已經往前邁了一步,攔到了蘭花兒面前去,跟著也擋住了趙木棉的目光。
趙木棉又愣了愣,眼神漸漸地就又黯了下去。
蘭花兒站在臧狼後頭,沒有躲也沒有讓臧狼走開,只是伸手摸了摸旁邊雷雷的小腦袋。
該說的話,她都已經說過了,要是趙木棉還是執迷不悟,這人就是餓死累死凍死,又與她何干呢?
九二百九十三 又一年
因為春忙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些,蘭花兒壓根兒就不在乎自己和臧狼之間的那點事情了。反正現在兩人每天朝夕相對的,哪裡需要著急這個。
結果他們兩人是不著急了,這就全換成了別人急了起來。
眼瞧著這兩人似乎沒什麼動靜的樣子,村裡邊的人都開始替他們著急了起來。有些和趙家比較親近一些的,像是阿茹那樣的,已經光明正大地上門來,隱隱約約地勸告蘭花兒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