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對人和顏悅色的傢伙。跟村裡邊相熟的那些人還比較有禮貌的,對小娃子也有耐性。可對上趙木棉這樣的,他便連一點兒客氣的心思都沒有了。
原本他就因為以前的事情心裡不痛快,還在蘭花兒門前守了一夜的。要不是趙木棉騙他說能告訴他蘭花兒小時候的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和趙木棉親近的。現在他已經知道了,哪裡還願意靠近趙木棉。
而且,偶爾沒事的時候,他還會有些高興地想著,覺得他家小娘子現在實在是挺重視他的。不過,就這樣的想法,他自然是不敢拿到蘭花兒面前去說的。
他都沒敢跟蘭花兒說趙木棉當初那些像是挑撥一樣的話。儘管他當時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那些實在挑撥,可回頭想想,他又覺得實在不好拿出來跟蘭花兒講,平白讓小娘子跟著也不高興了。
幸虧蘭花兒並沒有問他趙木棉當初具體說了些什麼。蘭花兒覺得不管是什麼都不重要,橫豎都是假的麼。而且臧狼現在也知道了,肯定不會把那些話放在心上的。
剛開始的時候,因著改花心腸好,總會給趙木棉偶爾送去一些吃食,或者是衣裳。到了後來,就連吃食也送得少了。畢竟家裡邊環境也就那樣,經不住揮霍的。
蘭花兒還是被限制在屋子裡邊做事幹活,不許到外頭去招災民的眼。有些家裡邊被搶過的娘子已經到村子外頭活動去了,特別是往後山那邊去,就是希望能在山上找些兒吃的東西。
要是放到坳子村裡邊看,趙家現在的情形已經是很不錯了的。畢竟還有著個臧狼,之前到後頭山上去獵了狼虎的,割下來的肉到現在都還沒有吃完。
臘腸算是做成了,雖然和蘭花兒印象中的問道有些差別,可好歹是做出來了。放在飯裡邊燜了一次,吃得大家都讚不絕口的。只是這東西香味大,這時候可不敢多做,都存到了地窖裡頭去,偶爾燒菜的時候切一點兒下去,讓菜裡邊能帶點兒油水的。
那幾張狼皮並著虎皮被蘭花兒好不容易糅軟綿了,用沙子將皮毛內側那些粗糙的地方都磨了下去,又曬乾了,這會兒成了好漂亮的一張大皮毛。蘭花兒有些捨不得賣出去了的,正琢磨著能不能用來做衣裳和鞋子。這皮毛穿在身上,估摸著要比那棉夾衣還要暖和的。
趙木棉也跟著那些人一路過去。
蘭花兒雖然不能出門,偶爾在後頭院子幹活的時候卻能依稀看見趙木棉的身影。現在趙木棉那個棚子裡邊只住了她和雷雷,她大概也是顧及不了那麼多,每天都拉著雷雷一同到後山上邊去找糧食。
至於到底能不能找到,每天吃的都是些什麼,蘭花兒倒是沒有去關心過。
對蘭花兒而言,要對趙木棉生出和善的親近之心來,那實在是有些不現實。可要說盼著她不好,那也到底不至於,不如干脆就無視趙木棉的存在了。只要趙木棉不找上臧狼,不找到家裡邊來,蘭花兒就只當那人不存在了。改花要說給後頭也準備些吃的,蘭花兒也會幫著做,讓改花給送過去的。
改花倒是喊過臧狼去送吃的,臧狼卻有些不樂意。蘭花兒也在一邊幫腔,說阿狼雖說是自家人,可那也只是五房的自家人。跟趙木棉一站,兩人到底沒什麼關係。阿狼三五不時地往一個單身小娘子家跑去,可不讓人說閒話。
她這話說得很有道理,滴水不漏的。改花想想覺得也是這麼回事,後來就不再喊臧狼的,都自個兒往後頭送去。
狗蛋太小,改花私下說,就怕狗蛋在趙木棉那受了欺負,根本不讓狗蛋到後頭那棚子去的。
蘭花兒聽改花這樣講,忍不住沉默了半日。她一直以為改花真就將趙木棉當成是親人一樣看待,事事都想著她的,沒想到改花實際上也只是把趙木棉當成是個可憐的傢伙罷了。
改花很明白趙木棉根本不是什麼和善的人,還一直防著她的。現在這樣照料著她,並不是覺著她好,甚至可能並不是覺得她是個稱得上親戚的。不過是因為人都尋上門來了,瞧著實在是可憐,所以才一直給她支援。
要換著蘭花兒,也會覺得趙木棉是個可憐的。可她見過太多可憐的人有著可憎的面目,特別是在趙木棉故意做出挑撥離間一樣的事情來以後,就更對趙木棉沒有好感了。
她雖然並沒有具體打聽趙木棉講了些什麼話,可還是能猜出來不會是什麼好的。趙木棉已經那樣明顯地挑撥了,她實在做不到還拿這人當好姐妹的。以前她還很佩服那些能跟情敵表面上一團和氣,背地裡互相下絆子的人,現在自己經歷了一遍以後,就覺得更加的佩服了。
實在是她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