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補充了一句,“阿林也聽到的”。
“他這人還真是怪。要瞧不上他,怎麼還會和他一塊兒逃婚。這又不是什麼小事。隨便在路上拖個阿貓阿狗的就能一塊做的。阿甯那樣子,怎麼看也是歡喜他的。他自己這樣講,倒是讓阿甯傷心了。該不是他自己不歡喜阿甯,找個這樣的藉口……咦,也不對。他瞧著也是歡喜阿甯的呀。”
臧狼在旁邊聽著,想了想,就講:
“阿渡歡喜三娘子的。”
“哎,我也瞧出來了,他就是對阿甯有意思的。哎呦,要這樣,可真就叫人焦急了。”
臧狼還是聽不明白蘭花兒為什麼要焦急的,只能在旁邊安安靜靜地聽著。
蘭花兒也不太在意臧狼有沒有給她反應,只是自己在旁邊自言自語。她本來就不大想去看趙春玲,因此扯著臧狼一直聊天,晃盪了好久才走到楊郎中家門前去。
遠遠地還沒到地兒呢,就已經聽到了那邊傳來趙春玲中氣十足的叫罵聲。話講得十分難聽,決口不提自己先動手的事兒,就說趙家蘭花多麼多麼可惡,居然動手毆打長輩,把她打得都快要死了。
自然也沒省去關雎拿水潑她的事兒。不過這個事她倒講得沒錯,關雎就是故意潑她的。
蘭花兒在旁邊聽著,倒是覺得怪了。
趙春玲講這樣的話,還真覺得有人會相信麼。關雎的事先不論,可她現在說話這樣大聲響亮,要說自己被打得快要死了,這算是怎麼樣。而且她一個成年人,居然說蘭花兒這麼個細細瘦瘦的小丫頭把她給打了,她自己臉上也不害臊麼。
而且……
蘭花兒側頭對旁邊的臧狼講:
“這人真好玩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自個咒自個兒死的咧。”
臧狼在旁邊眯了眯眼睛,眼神又有些變了:
“她要想,我就打死她。”
蘭花兒趕緊拉著他的手搖了搖,笑著講:
“不礙事的。你已經打過一次了,讓她知道厲害就是了。她這不是想著要演戲給村子裡邊的人看麼。我就瞧瞧到底村裡邊的人是相信誰的。阿狼,我臉上還腫著吧?”
臧狼點了點頭,蘭花兒就眯著眼睛笑了笑,然後伸手將眼睛揉得紅了一些,又交代:
“待會,先生要是不問你話,你就什麼都不許說,知道麼?先生問你了,該講什麼你就講什麼。”
臧狼還是懵懵懂懂的,卻十分乖順,仍是點頭。
蘭花兒這才覺得都準備好了,於是領著臧狼往楊郎中屋子裡邊走過去。
楊郎中屋子前後已經圍了不少人,正聽著趙春玲罵呢。不知道是誰先發現的,喊了一句:
“趙家蘭花過來了咧。”
所有探究的木管便齊刷刷地都轉到了蘭花兒身上去。
蘭花兒也不講話,微微低著頭,一副想要極力擋住臉上紅腫的樣子,領著臧狼往屋子裡邊去。
以前的那個蘭花兒倒是真沉默安靜,和這低頭不講話的樣子十分吻合。雖然現在這個裡子的不是那麼個性子,可她和方甯嬡在一塊多了,也都學會了該怎麼樣表現出文弱來。
她這樣一低頭,村子裡邊好些人就都想起來了以前那個小小的趙家丫頭,又倔又安靜,纖細得很,怎麼看也不是個會打人的。
甚至已經有人打量了一下蘭花兒,然後偷偷地在後邊講:
“說花兒打人?她能有裡邊那個婦人胸口高不?這麼小一個娃子,難道會自己找罪受去跟人打架,自己還不得給打死啊。真是吹牛不上稅的。”
蘭花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也不答話,只是匆匆地往楊郎中屋裡邊去了,一開口就問:
“先生,姑母怎麼樣了麼。”
阿虎和阿寶並沒有在屋裡邊,大概是被什麼人接去看著了。屋裡邊只有楊郎中和趙春玲兩個人。趙春玲一聽蘭花兒的聲音,臉上就升起了種傲慢的神色來。可她那股子傲慢並沒有維持多久,馬上就在看到蘭花兒身後跟著的臧狼以後消失掉了,換上了點兒驚惶,連高昂的叫罵都好像被人掐住脖子噎回去了一樣。
只是屋子裡邊的人沒有一個是注意她的。
楊郎中聽到蘭花兒的聲音,馬上就扭頭看了蘭花兒一眼,原本臉上還帶著點責怪的,一看到蘭花兒,那點責怪就被驚訝給代替了,講:
“阿蘭,你臉上是怎麼了?”
“沒什麼。”
蘭花兒聲音細細的,眼眶又有點紅,配上白皙的臉上通紅一片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