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塘蝨魚——倒是比較大,肉也結實的樣子。蘭花兒拿到了手上掂一掂,覺著都還挺沉的,當時就覺得要清蒸著吃。
她以前吃的塘蝨魚全都是清蒸的,肉質鮮美,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荔枝香味。現在每每想起來她都還會覺得口水橫流的,忍不住懷念。現在既然有機會又有材料,她當然不會放過。
以前在家的時候她就已經做過這道菜了的,所以現在做起來倒也熟手得很。其實說白了也是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一道菜。只要把魚切成段狀,放入姜段、蔥頭、油、鹽還有一些枸杞子,直接放進鍋裡邊隔著水蒸熟了就是了。
唯一比較困難的還是切魚。這塘蝨魚的身子滑不溜秋的,抓不緊不說,刀切下去還不一定能砍得開。蘭花兒現在人小力單,有些抓不住那魚,弄得好是有些狼狽的,才將那魚給切好了,裝進碟子裡邊去,然後撒上材料。
原本要是可以的話,先用一些葛粉來把魚肉稍微醃一遍是比較好的選擇,可後來一看家裡邊的葛粉也都剩不多了,說不準什麼時候那些葛粉用溫水泡開了還能當一頓救命飯的。她不敢浪費,只能用家裡邊最基礎的一些材料來做菜了。
等塘蝨魚下鍋了以後,之前的泥鰍豆腐湯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她也沒想著把湯勺起來。反正這是魚湯,到時候要喝的話還是要重新熱的。這一般來說其實是在吃飯以前才做的,做好了直接上桌的。要不是想著現在這個時候屋子外頭比較少災民在晃盪,她也不會在這麼奇怪的時間來燒魚湯的。
塘蝨魚下鍋了以後就不用再怎麼管了,到了時間記得回來將火滅掉就是了。
現在家裡邊的男人都到外頭幹活兒去了,她趁著環境好一些了,就到後邊院子裡頭去,稍微整理整理。
原本養著豬的豬圈早就空了出來,蘭花兒每次看到的時候都覺得有些憂傷。
她還是第一次養豬咧,當時想著要將這豬養得肥肥大大的,一養八百斤,殺了以後賣一些,家裡邊再留一些,掙了銀子給狗蛋上學去,家裡邊也能有吃的。她餵了那豬好久,那豬都已經學會了在她拎著飯桶出門的時候追著她喊了,沒想到才養到了半大的,就給殺掉了。
殺掉了也好,畢竟也是自己家裡邊吃的。
蘭花兒在家裡邊幹活邊回去灶間瞧著火的,等火候差不多了就趕緊地將裡邊的魚給拿了出來。
那是她已經好久都沒有聞到過的香味,一股子的鮮。要不是想著待會還給別家送去一些,蘭花兒肯定要忍不住先偷吃了起來。
她正思想掙扎著要不要偷吃的,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趙小娘子做的什麼,好香啊。”
蘭花兒一回頭,見是長梧,就忍不住打趣道,“喲,先生總算是願意出門來了?再不出門來,我都該記不住先生長什麼樣兒了。阿狼在田裡邊抓了些魚,我想著家裡好久沒吃鮮的了,就都給做了。晚上的時候吃呢。”
長梧雖然性子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可到底也在趙家生活了這麼久,也算是熟人了,這樣相互打趣的,平日也不是沒有。
可這次蘭花兒一回頭,瞧見長梧的臉色,不由得就愣了愣。
長梧自己還不覺得有什麼,朝著蘭花兒溫和地笑了笑,又扭頭去看桌子上的那盤蒸魚。只是,只不過這幾天沒有常常見面的,他面上就好像多了些青白和疲累的神色來。
真奇怪。
雖然說和他不常常見面,可每日還是一塊兒吃飯的,她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長梧的臉色這樣糟糕,都已經有些灰白了的。
蘭花兒猶豫了一下,正不知道該不該問他,就看到長梧又虛弱地笑了一下,“小娘子,我餓得很,能討點兒吃的麼?不是這魚也成,先給我點吃的墊著吧。”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胃難受麼?”蘭花兒瞧了他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就這樣猜測,“哎,哪裡能不給你吃呢。餓了就儘管吃唄。我給你勺點兒粥,拿個碗筷的。辣菘菜就不要吃了,那個刺激。桌上有溫水咧,你自個兒倒了喝哦。”
長梧坐在桌子上笑著點頭答應。不過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副精氣不足的樣子。蘭花兒考究不出來他到底是怎麼了,只能私下想這先生是不是低血糖的,反正他說餓了,就趕緊給他吃的好了。
蘭花兒給長梧拿了碗筷,又盛了粥。長梧謝了一句,就端著默默吃起來了。
他吃得很慢,也吃得並不多,都沒有去動桌上的魚肉。蘭花兒覺得他可能是不好意思一個人先吃,還勸他身體要緊。他這才慢悠悠地夾了兩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