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王妃那麼嬌弱,臉蛋輕輕一捏都會留下紅印子,怎麼經得起老繭摩擦?
父皇以前在母妃宮裡常會由著母妃胡鬧,用一些膏脂塗抹雙手,想來也是為了去繭子。
回到茅屋,鳳玄塵找出一盒凍傷膏,摳出一坨塗滿兩隻手掌。
隨後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濃濃的春靈茶漱口,確定裡裡外外徹底乾淨,才脫掉外袍走向床榻。
時間近黃昏,室內光線暗淡。
鳳玄塵卻看清了不安抖動的睫毛,他的小王妃睡得不太安穩,又做噩夢了嗎?
他小心掀開被子上床,茅屋的床榻沒有架子和床帳,只比行軍床大一些牢一些。
床板發出輕微吱呀響,輕輕晃動起來。
虞韻的夢也跟著晃得厲害,一匹漆黑高大的駿馬馱著她,在黑夜裡賓士,什麼也看不見?
害怕!
沐臨淵你在哪?
我要去哪裡找你?
“韻兒?醒醒~”
精疲力盡前,她似乎聽到有人喊他,黑暗裡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在風裡飄蕩。
春靈茶混著他獨有了陽剛之氣,找到了!
“臨淵……”
鳳玄塵抱緊懷裡緊繃的小身體,低頭吻淨她眼角的淚滴,怎麼夢裡哭了?
是因為認生床,還是因為宮變受驚嚇?
“韻兒,醒一醒?”
“你在做噩夢,別怕,醒過來。”
突然,虞韻呼吸急促,睜開眼大聲呼喊。
“不要——!”
“韻兒~!”
腦子出現短暫空白,隨後看清眼前人。
“臨淵?”
“是我,又做噩夢了?”
噩夢?
確實是,她看到他變成冰雕,緩緩沉入冰窟裡,想伸手去拉他,卻夠不著。
瀕死的絕望縈繞心間,虞韻用力抱緊鳳玄塵,特別地害怕。
“臨淵,不要離開我。”
“好,不離開。
我只是出去洗澡了,韻兒別怕。”
鳳玄塵有些後悔留下她一個人出門,應該裝點雪,直接在屋裡洗的。
大掌一下一下輕輕撫順她的後背,等著她從噩夢情緒中脫離出來。
“韻兒餓了嗎?到晚膳時間了。”
虞韻搖搖頭,漸漸清醒,都要吃晚膳了,她竟睡了一下午。
“你洗澡了?有沒有碰到傷口?”
“沒有,韻兒放心,我用雪搓的,桑陌替我換了藥,傷口沒有大礙。”
室內光線太暗,雖然看不太清鳳玄塵清爽乾淨的模樣,但是能聞到他身上清新的氣息。
虞韻有些難為情,突然就覺得自己沒洗澡,會弄髒他。
“臨淵,有熱水嗎?”
……
一炷香後,虞韻坐在飄滿梅花的浴桶裡,沐棉拿著澡豆進來為她沐發。
“沐棉,你去外頭守著,別讓人進來。”
“啊?”
“哦!”
沐棉瞧著主子紅透的臉頰,捂著著嘴轉身跑出去,懂了懂了!
主子不要她伺候,要王爺伺候。
木門咿呀開啟關上,沒一會兒又再次咿呀開啟關上。
虞韻隔著木質屏風對外頭吩咐。
“沐棉,幫我拿一下竹鬥,我摸不到。”
鳳玄塵放下佛珠,深吸一口氣,悄無聲息轉過屏風。
一豆青燈搖晃著發出暖光,籠罩著浴桶裡出水芙蓉般的人兒,她正閉著眼睛,伸手摸索放在一邊的竹鬥沐發。
“澡豆水進眼睛了,再替我拿下帕子。”
虞韻感覺到有陰影籠罩下來,手摸到遞過來的帕子,連忙抓過來擦眼睛。
浴桶裡放了太多梅花,濃濃的暗香盈滿小小一方臨時浴室,聞得她有點暈乎。
“沐棉,下次不用放梅花了,我更喜歡春靈茶的香氣,用泡過茶的葉渣燒水洗澡就好。”
頭上有熱水緩緩澆下來,很舒服。
“怎麼不說話了?”
這丫頭平時不是最話多嗎?
虞韻拿掉帕子轉頭看向身後的人,只見到白綾縛眼的佛子,臉上緋色瞬間燦若紅霞。
“臨淵,你……你怎麼來了?”
自然是沐棉那丫頭,說王妃不要她幫忙沐發,要王爺親自來。
“韻兒別動,我看不見,怕把水倒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