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沐棉都感覺到了王妃很緊張。
緊張啥?
該緊張的是王爺才對吧!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王妃盼來了!
“主子,您進去吧!”
沐棉把食盒交到王妃手裡,默默退到一邊。
大眼睛撲閃撲閃,寫滿八卦看戲的小心思。
夜黑風高,孤男寡女。
小尼姑與大和尚~
想想就覺得有故事會發生。
鳳玄塵快速轉動手裡的佛珠,越來越快。
韻兒怎麼還不過來?
人都到跟前了,又想逃回去嗎?
他快堅持不住了!
孟南柯到底給他用了什麼東西?
骨頭縫裡時而冷得結冰,時而像蟲子在鑽,又癢又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發作。
他還沒吃上韻兒做得晚膳呢!
“韻兒……”
聽到鳳玄塵發出痛苦的呼喚,虞韻再也顧不得其他,大步衝進內室。
“王爺?您怎麼了?”
咚!
她放下食盒,伸手扶住傾倒的身體。
怎麼會這麼冷?
像在雪地裡凍僵的人,哪哪都冷得冒寒氣。
第一次摸到冰涼的鳳玄塵,虞韻很害怕。
“韻兒,你終於來了!”
低啞深情的嗓音凍得顫抖,說話間發白的嘴唇吐出一串白氣。
鳳玄塵沒有用內功抵禦“寒食草”的寒氣侵蝕,身體虛弱得厲害。
“為什麼會寒入肺腑?”
虞韻按著他的脈,越診越心驚,昨天明明沒這麼嚴重的!
難道後來又中毒了?
“王爺,您撐著些!”
她接下脖子上的鳳血靈玉,替鳳玄塵戴上,將玉貼緊他的心口。
帶著體溫的玉沒給鳳玄塵半點溫暖,只有更徹骨的冷。
他用力抓緊她的胳膊,近似哀求。
“韻兒,你連我的玉也不要了嗎?”
虞韻聽得鼻子發酸,嗓音裡也帶上潮溼水汽,“你比我更需要鳳血靈玉。”
她只希望鳳玄塵好起來。
不是說小傷而已,毛毛雨嗎?
桑陌呢?
孟南柯呢?
王爺都虛弱成這樣了,陛下也不過問嗎?
沐棉不是說王爺好得很嗎?
可他現在一點兒也不好!
衣服還是昨天的,只換了件外袍,身體冷得沁骨,唇淡得快沒血色。
都成這樣了,他還坐在冰冷的地上唸經。
為什麼一點兒也不愛惜自己?
虞韻的嗓子眼像堵了一團棉花,又酸又澀卻說不出話來,心裡的疼也無處傾瀉。
“不是我更需要,是你不想要!”
泛白的唇吐出早準備好的說辭,低沉而悲愴,比外頭的風雪更淒涼。
韻兒,就當可憐可憐我,別這麼狠心行嗎?
“也罷,即使不姓鳳了,我也沒資格娶你的,是我妄想了!”
鳳玄塵乾脆卸力,生無可戀倒進她柔軟暖和的懷裡,沉痛地閉上眼睛。
心裡暗罵一聲:孟南柯,你這招最好有用!
否則……老子夜夜上你們寢宮扮鬼!
“韻兒,你知道了吧?
我只剩一副殘軀,給不了你兒孫滿堂,反而會害你一輩子。”
虞韻的身體突然一震,下意識抓緊衣襬。
心底最大的秘密,他……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