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就是懸崖,他離懸崖已只有一步之遙,大夥兒心中都是一驚,林音更是急的向前走了兩步。
姜堰開口,沉聲道:“站住!”
方柏林置若罔聞,他的目光,似乎放得很遠,又很虛無,片刻的失神後,他的瞳孔重新聚焦,目光越過眾人,最終落在了站在林音身邊蘇晨曦身上。
“小師妹,還記得那句話嗎?”
蘇晨曦冷冷地盯著他,沒出聲。
他卻已兀自開口,聲音很響,也很清亮,這一霎那,他不急不緩的聲音,卻像是宣言般響徹整個山谷。
“我的人生早已結束,直到遇見他,我的生命才開始真正的燃燒。”
蘇晨曦心頭一震。
然後話音剛落,他的臉頰泛起奇異的微笑,一縷鮮血從他唇角溢了出來。
“他服毒了!”蘇晨曦急忙喊道。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方柏林保持著這樣的笑容,張開雙臂就往後倒去!
一旁的姜堰早有預備,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箭步衝上去,就要抓他的胳膊。
可就在這時,方柏林腳下踩著的那方土,竟突然塌陷,整個人一下子墜了下去!
姜堰措手不及,只抓了個空。
眾刑警蜂擁而上,隔著幾步站在懸崖邊,蘇晨曦和林音也走上前,靜靜眺望。
卻只見高達白餘米的峭壁之下,江水如萬馬奔騰,立即就將一切帶走。
江邊的灘塗、亂石、雜草叢生,陳司和姜堰的車以及幾輛警車,都停在灘塗旁的下山公路路口,林音看著車前掉落的漆和癟下去一塊的車頭,再想想這車的價格,只覺陣陣肉疼。
不一會兒,警方的探燈紛紛開啟,瞬間把這周圍照的亮如白晝。
刑警們四散尋找著,暫時沒有找到人摔落的痕跡。
多半是掉進了江裡。
姜堰是現場指揮,一直跟幾個刑警低頭交談,四處走動。
陳司把佩槍還給不遠處的姜堰後,和林音兩人站在水流旁,他的短髮有些亂,大衣裡的襯衫也有點皺,但那張臉卻顯得愈加清雋,。
“陳法醫,我發現了一個邏輯問題。”林音擰著眉,偏頭說。
“嗯。”陳司雙手插在衣兜裡,顯然是已經預料到她想說什麼了。
他盯著奔流的江水看了會兒,才說:“方柏林服的藥不是你給的。”
林音點了下頭,贊同道:“對,我也是這麼覺著的,從爆炸那裡就有點不對,你想啊,他們分明什麼都算好了,既然連車都能提前準備好,那毒藥對他們來說更算不了什麼,沒道理跟我做這個交易。”
她實在是想不通這裡面的彎彎繞繞,是以,聲音裡滿是不安:“不知道他要毒藥是在準備什麼鬼把戲,總覺著有點慌。”
陳司轉頭看到她那蹙起的眉心,抬手輕揉了下她的頭髮,輕聲說:“別想了,如果他們的目的這麼容易被我們參透,也就不會是當年讓警方傷亡慘重的紙牌團了。”
話一說完,他就是一愣。
紙牌團?他連紙牌團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名字怎麼會從他嘴裡說出來?
林音也是一震,聲音因為緊張還有些發顫:“陳法醫,你剛剛說……紙牌團?”
陳司伸手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片刻後,他沉聲道:“不知道,可能是四年前的七人之團叫紙牌團?又或許,當年我就對他們很熟悉吧。”
林音一看到他按太陽穴的動作,瞬間感覺心中有一股濁氣,在心裡暗罵著:誰讓你那時候非得自己進毒氣室的,疼死你活該。
“頭又疼了?疼的話就別想了,回去後再吃點藥。”語氣中摻雜著絲絲的心疼。
陳司點了下頭,朝四周看了看。
現場勘探應該已經差不多了,一名刑警招呼大家上車,姜堰跟幾名刑警從樹林後走出來,蘇晨曦在不遠處正在跟別人討論著什麼,一看姜堰出來立即迎了上去。
姜堰抬眼,目光一掃,也看到了陳司投向他們的目光。
許是自尊心作祟,他走到蘇晨曦面前,把手往她肩上一搭,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陳司看的出了神,這場景好像很久之前就出現過---
兩人相擁離去,而自己在後面一直看著。
只不過好像……那時候心中的鬱結,現在已不復存在。
他側眸看著林音那擔憂又有點不高興的模樣,輕笑道:“走吧,醋罈子,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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