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發的房子在拆遷之前，是一棟二層的小洋樓。說是小洋樓，其實也就是用紅磚砌起來的紅磚房，那還是王大發常年在外打工，賺到錢就寄回老家存起來的結果。

經過幾年的艱苦打工生活，終於將家裡的一間大瓦房，變成了一棟二層的小洋樓。二樓留給自己的父母住，下面的一層樓就想辦法分割成了幾間房，租給了另外到青山鎮來打工的公民工們。

九十年代初期，隨著進城打工的浪潮，進城打工的農民工益壯大，王大發家的房子因為沒有什麼裝潢，連地面都是實打實的泥巴地。所以連租金比相對的比其它人家的便宜，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反而也特別的好租的出去。

房子這樣一租就租了十幾年，直到拆遷之前都沒有斷過租。不過，由於租房的都是些像流水線一樣的農民工，而且很多還是好幾個人居住在一間房裡，也沒有個什麼記錄，再加上公民工的租房時間都不穩定，租得長的半年時間，短的也就個把月，甚至有的還只租了個十幾天。所以，當大樹將王大發帶回派出所問詢的時候，王大發是一問三不知，根本就提供不了有用的線索。

他唯一能提供的就是挖出屍骨的地方，是樓下一層最大的一間房間，而這間房間，基本上都是農民工中，要求比較高的人員才會租用的。

“你說的要求比較高的都是些什麼人？”顧青不死心，她希望能瞭解得更清楚一些。

“就是一些有家室的，他們和其它人住在一起不是那麼方便，還有，就是那些小包工啦。”

“為什麼是小包工頭，不是大包工頭呢？”

“我那個房子比較簡陋，大包工頭怎麼可能看得上眼喲！一般的大包工頭，都是單獨在外面租房子住的。我這裡還有我原來房子的照片，給你們看看。”王大發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他的手機來。手機是國產的華為舊款，看來雖然房子拆了遷，但是王大發還是沒有像其它暴發戶那樣奢侈。

說是老房子的照片，不過就是用手機翻拍的幾張老舊的黑白照片，那個年代數字手機還沒有普及，彩色膠捲也非常的昂貴，這幾張照片，也只是借了人家的黑白相機拍下來留個紀念用的。

“你家後來都沒有裝修過嗎？”看到王家家裡如此簡陋，甚至連牆的刷白都還是原色，更別談在地面之上鋪設地磚了。

“那個時候哪有錢裝修呀，何況下面一層還是專門用來出租的，沒必要弄得那麼漂亮。直到...2010年我們才重新刷了牆，鋪了地磚。”王大發想了一下，肯定的說道。

“那也就是說，案件是在2010年之前發生的！”方所聽到這裡不免搖起頭來，這麼年代久遠的事，還怎麼查下去呀。

“你們裝修地面的時候，就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嗎？”顧青依然不死心的接著問道，她只希望能夠聽到一點點有用的線索就好。

“是我爸爸媽媽找的人，也就是直接用水泥把地面填平了，然後鋪的一些小地磚，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注意到地面有什麼不同吧？”

“那...”顧青還想再繼續接著問，方所長插嘴打斷了她。

“顧青，你是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們這個地方有多窮。說實話，我們那時候住的房子基本上都是這樣的。有很多還是直接建在墳地上的，不稀奇。”

顧青有些不相信方所長說的話，他看向了大樹，大樹對她點了點頭，那個年代的鄉村小鎮，也就是如此了。

“顧青，不是我說洩氣的話，這件案子連張濤的刑警隊都不願意接，你覺得憑我們這小小派出所的幾個人能破得了？而且，現在連確定死者的份都難，即使我們大概的知道了埋屍的大致年份，也無疑是在大海里撈針——希望渺茫呀！”

“方所...”顧青還想說話，被裴鋒一把從後面拉住了。

“我們還是等夏醫生的檢驗報告再說吧，您說呢，方所。”裴鋒說道。

“也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不到黃河心不死。其實像這種大案，我們派出所根本就沒有深究的必要，直接上報就完了。都怪那個林所長壞了規矩，什麼時候死人的事，也歸派出所管了！”

“方所長，你怎麼能...”方所對待大案的消極態度，簡直讓顧青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大樹和裴鋒看到顧青的大小姐脾氣又要爆了，趕緊一左一右的拉住了她。

拉著顧青走出了辦公室，顧青的怒氣依然沒消，嘴裡依然還在戀戀有詞，說完還想要轉進去和方所理論。

“顧大小姐，您就別鬧了，林所沒來之前，我們所裡還不是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