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氣氛沉靜,青鳶腦海中想了許多。
想到最後她不知怎麼面對楚卿。
楚卿仍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樣子,“青鳶,我只希望和你相處時,是坦誠相待。”
一句話,將青鳶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打散。
美眸微微瞪大,聲音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楚卿抬眸,眼神複雜看了青鳶一眼,最終歸於平靜,“沒聽清就算了。”
性子使然,方才那一句已經超出楚卿意料,讓他說第二遍,那是絕不可能。
青鳶怔愣一瞬,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情不自禁開口,“聽清了的。”
她聽清了,坦誠以待。
青鳶探究的眸子緊盯楚卿,要說這個男人沒有秘密,她是不信的。
畢竟,當時老皇帝去世,楚卿的反應實在太過冷靜。
試問哪個人能做到親眼看到自小疼愛自己的父親遺體,而不落一滴淚?
而楚卿不僅沒有落淚,之後更是冷靜處理老皇帝身後之事,似乎連一點悲傷都沒有。
別人可能只以為太子殿下性子內斂,又一直在慶國寺修行,因此不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緒,他們也覺得正常。
但青鳶卻不這麼認為,青鳶好歹和楚卿朝夕相處過一段時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親眼見過楚卿一些‘情緒失控’的瞬間。
青鳶反問,“那你呢?就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談和,要拿出點誠意不是嗎?
青鳶的誠意早已拿出,楚卿喝了湯還好端端坐在這裡就是證據。
兩人都是聰明人,接下來的談話不便讓其他人知曉。
楚卿揮揮手,“你們都退下。”
宮人不敢多言,從方才開始兩位主子間的氛圍就怪怪的,他們巴不得趕緊逃離,生怕貴人生氣殃及魚魚。
連忙領命,“喏。”
腳步放輕動作極快,很快若干宮人退出房內。
吱呀——
最後一個宮人甚至貼心將門合上。
殿門關閉,隔絕屋外大部分陽光,天色尚早,屋裡又沒有點火。
此時僅有微弱的光亮透著窗戶照進,燈光昏暗,照的兩人眼底都晦暗不明。
二人相對無言,默默對視半晌。
事關個人隱私,誰又敢輕易告知他人?
青鳶沉默,‘敵不動我不動’,反正她是不會率先開口。
相較於青鳶的警惕,楚卿倒是一臉雲淡風輕,“我不全是楚卿。”
青鳶內心大震,“什麼意思?”
自己經歷過重生,對於楚卿的變化她或多或少有些猜測,卻仍被這答案驚到。
什麼叫他不全是楚卿?
奪舍?借屍還魂?冤魂附身?
青鳶腦中思緒一片,剪不斷理還亂。
楚卿見眼前少女眉頭皺起,手掌微動,幾乎下意識伸手撫平她的眉眼。
手剛剛抬起,便被他硬生生壓下。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楚卿眼底的淡漠有一瞬變得瘋狂而偏執,再抬頭又恢復如初。
喝了口茶,藉機平復氣息,這才不緊不慢開口,“我既是楚卿,又不是楚卿。”
“吾名玄欽,楚卿只是我的一部分。吾原為天神,一朝隕落,神魂降落三千位面,各自形成不同的‘人’,這其中便包括楚卿。”
青鳶只覺自己的認知被震碎,這世上竟真的有神?
她以為自己重生已經夠受天道眷顧,卻沒想到這世上還有神的存在,那才是真正被天道偏愛的人。
如若這位玄欽說的是真的,那一切倒是都解釋的通了。如他所說,楚卿只是他一抹神魂,眼下天神‘本人’覺醒,又怎會在意這一抹神魂的人生?
隕落的魂魄如此之多,千千萬萬萬個楚卿構成一個玄欽,玄欽卻始終只有一個。
這就好比本體和分身。
不過...神也會隕落嗎?
青鳶愣愣出聲,“那你,為何隕落?”
楚卿不甚在意的說,“不記得了。”
青鳶聞言震驚,怎麼可能?事關自己生死大事,這是說不記得就不記得的?
眸子死死盯著楚卿,試圖從他隻言片語中抓獲一絲謊言的痕跡。
然而沒有,什麼都沒有。
楚卿眼底一片清澈坦誠,姿態還是一副既往的聖潔之姿。
他說他是神,青鳶卻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