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楚騰達並沒有殺鳥羽上皇。
因為根本沒有那個必要。
百姓抗稅,百官辭官,平安京皇宮內轉眼間成了個空殼。
三天後,遠在沖繩的鳥羽上皇的皇弟:近衛天皇,揭竿而起,並朝平安京殺來。
一路上百姓皆開道放行,直衝平安京,鳥羽上皇被迫退位。
史稱:保元之亂。
後經調查後宮發現,鳥羽上皇在位三十七年,共招妃子一萬一千六百餘人。
其中強搶的民女,共有八千四百十九人。
有些甚至不是他搶的,而是手下各路將軍,自發搶來進貢的民女。
這進貢的八千四百多人裡,鳥羽上皇真正看上的,只有兩千不到。
剩下六千多,全部被他活埋。
粗略統計,被他殺掉的民女以及相關家人,就有超過三萬餘人。
其他附帶損害還沒算進去。
其對瀛洲百姓的傷害,可謂毫不遜於玉藻前之災。
至於鳥羽上皇下場如何。
反正楚騰達不會出手殺他的。
這說到底是瀛洲的事,要殺,也得瀛洲百姓殺。
聽說那鳥羽上皇最後被百姓綁起來,不給食水,鞭打了兩天兩夜,活活抽死。
至於他兒子崇德天皇,則下落不明,有人說被安排去掃廁所,有人說被剁碎了餵狗了,有人說被直接拉去生人試了,眾說紛紜。
而發生這些的時候,楚騰達則已經功成身退,籌劃著返回聖元了。
連新天皇,近衛天皇都沒有去見一面,因為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這次來瀛洲,是為了我世若治。
而如今,我世若治已死,玉藻前之災已定。
瀛洲今後的路怎麼走,就跟楚騰達沒關係了。
巨大的商船隨著微波搖曳。
今天是個大晴天。
海鷗成群結隊的在蔚藍海面上嬉戲著,發出悅耳的鷗啼聲。
坐在輪椅上,雙手鄭重的接過遞來的太刀。
我世白池臉上,流出止不住的悲意。
“這把童子切安綱,是你父親的,現在還給你。”
“父~親~”
我世白池像是要把這刀融進體內般緊緊的抱住。
背對著商船,楚騰達給了他足夠的時間整理情緒。
這對父子是好樣的。
他說:“居合總會的勢力,我帶走七成,剩下三成留給你,你好好養傷,爭取早日康復,我在千武宗等著你。”
“盟主,我……”
“別。”
我世白池掙扎著試圖站起來,卻被楚騰達攔住。
他的綁著紗布和石膏的手腳讓楚騰達為之心痛。
“東廠和點蒼派的事你別管了,交給我,這次你傷的那麼重,再留下什麼後遺症就麻煩了。”
“可是……”
我世白池還想說什麼,可對上楚騰達凝視的眼睛,怎麼都說不出口。
這是盟主的命令。
楚騰達的眼神分明在詮釋著這句話。
我世白池知道,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二十。
盟主回去,都需要半個月。
這次回去,恐怕千武宗就要面對東廠和點蒼派兩大敵人。
可以預見,這將會是一場比須野戰役還要慘烈千萬倍的戰鬥。
而自己卻因為傷重無法返回,只能留在瀛洲靜養。
躊躇良久,我世白池茫然的問:“盟主放心,在下傷勢痊癒就立刻返回千武宗!不會玷汙父親傳承給我的居合會的衣缽。”
他的話,讓楚騰達很欣慰。
光是這句話,這個眼神,就足夠讓楚騰達覺得,這次瀛洲之行沒白來。
“不愧是我千武三英之一,你父親會為你驕傲,我也為你驕傲!”
就這樣,在我世白池的注視下,楚騰達登上了導航的商船。
遠遠望去,那個少年一直在碼頭對岸望著自己。
遠遠的,遠遠的,直到消失在地平線前一秒,他都沒有離去。
“我瀛洲能得此等男兒,實乃瀛洲之幸啊。”
甲板上,安倍泰親拄著柺杖走了出來。
他的股骨頭粉碎是無法修復的傷,這輩子都要拄著柺杖行動。
所幸的是,陰陽師不需要肉搏方面的戰鬥力,所以殘不殘疾都不影響他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