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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蛾賊

地痞死了,這幾個衙役便少了額外收入,若知道兇手是何人,幾人定然是要給他們報仇的。

但其實他們根本不知人是誰殺的,之所以找徐福麻煩,一則眼饞張茉的財物,想借機去徐家搜刮一番,二則徐福平日在陽翟管的閒事太多,若能順手除了這愣頭青最好。

得了縣令准許,幾人當日便來徐家擒人,徐大娘看著一眾凶神惡煞的衙役,嚇得站都站不穩。

“官爺,我兒犯了何事?為、為何綁人?”

為首一人道,“徐福昨夜當街殺人,枉顧國法,依照法令,我非但要綁人,還要查封家產。”

說著,對另外三人使了個眼色,三人會意,抬腳便往堂屋走去。

“站住!”

徐福大怒,提棍衝過去攔在門前,瞪著為首那人,“你有何證據說我殺人?憑什麼隨便抓人?”

“證據?”

那人冷笑,看向張茉,“她日前遭李犁(一個地痞名字)幾人勒索,對其等含恨在心,聯合你殺人報復,雖無明確證據,但只要有動機,我等便有權將可疑人等抓回去審問。”

說著亮出一張拘捕令。

什麼有動機就能抓人,這分明已經把罪名扣在他們頭上了,張茉心瞬間沉至谷底。

自古民不與官鬥,真是草率了,以為沒人看見就能逍遙法外,卻不知人家動動嘴皮子,他們便無任何反抗餘地。

徐福怒道,“放屁,陽翟被那幾個癟三勒索過之人還少嗎?你他娘想抓人拿出證據來。”

“老子就是證據。”

那官差拔出腰間佩刀,環視院中老小,冷然道,“犯人拒捕,依律,我等可強行抓人,若是打鬥中誤傷了他人,可怪不得我等。”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了,徐福雖有三兩下拳腳功夫,對付兩個還成,四人卻是如何也打不過,而且對方還個個有刀,真打起來誤傷了徐家人,有冤也無處伸,誰讓他拒捕呢。

徐家人本就被嚇得不輕,這會兒見對方拔刀,徐大叔更是嚇得手腳都在哆嗦,他拉住徐福,勸道,“阿、阿福,你便隨官爺走、走一趟,咱、咱沒殺人,大令會還你清白的。”

“對、對啊,福兒你莫衝動。”徐大娘跟著附和。

徐福捏在身側的拳頭咯咯作響,有心和他們拼命,卻顧忌家人,這一刻他心裡生出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官差和地痞不一樣,他們真要鐵了心要辦自己,沒證據又如何?一句有殺人動機就能把他們帶去衙門審問。

他還是太幼稚了,馬度幾人無牽無掛,可以任性妄為,而他怎能跟他們一樣?

活了十幾年,他還沒看清這個世道,這不是個用拳頭說話的世道,而是用權利說話。

看著咄咄逼人的官差和老實巴交的徐家人,張茉知道今日這縣衙是不去也得去了,至於徐大叔說的縣令會還他們清白,她是不抱希望的。

縣令又昏庸又懶,在酒樓說書這一個多月,她見過兩起權貴毆打平民致死之事,有一家最後不過賠點錢財了事,另一家去告官,卻直接被弄得家破人亡。平民在上層人士眼裡,真的是比豬狗還不如。

徐家無權無勢,有這幾個衙役作祟,去了牢裡就算沒證據也會被屈打成招,她不覺得自己能捱得住酷刑。

這事說到底是她惹出來了,徐福也是為她出氣,怎麼著也不能連累他,他是徐家獨苗,他若有個好歹,徐家人都活不成了。

與其像狗一樣在這亂世苟活,不如死了算了,不過一刀的事,或許這一切只是一個夢,醒來時她還在圖書館看書呢。

想到這兒,張茉攔在徐福前面,看著為首官差,“人是我僱兇殺的,和徐福無關,我跟你們走。”

“阿茉,你胡說什麼?”

徐福本也打算跟他們去縣衙走一趟,聽張茉先站出來,很是詫異了一下,扯她到身旁,喝道,“莫胡言亂語。”

“我沒胡言,我就是兇手,跟徐福一點關係都沒有。”

徐福把她護到身後,對那官差冷哼,“她胡說的,我跟你們走。”

“阿福哥,你別為我頂罪,分明是我……”

徐福截住她的話,“大牢那地方骯髒得很,你不能去。”

他忽然把人擁進懷裡,在她耳旁低聲道,“你再爭咱們兩個都要被綁了,你放心,馬兄他們會救我出來,收拾東西,明日帶阿婆和爹孃出城,去上次我們擼蘆花的地方等我。”

旁邊徐大叔和徐大娘已經完全呆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