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兇猛的海獸,將那些屍體分食完以後,便朝著四面八方游去。
充滿血腥味的海風,也在狂風的吹拂下,迅速淡化在天際裡。
失衡的天空,像是感知到了日月的到來,悄悄避讓,讓陽光重新落在這片大海之上,落在了魔神狀態逐漸消失的陸州身上。
天痕長袍在微弱的眼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那些自然的光輝,如同聖人之光似的,將陸州襯托得高高在上,如同天外來客,主宰著人世間的一切。
他是魔神。
曾經令太虛顫抖的魔神。
陸州緩緩轉過身子。
看到了遠處翻湧不斷的海浪。
那海浪長達萬丈,寬千丈。
就像是拔地而起的水幕古城,遮天蔽日般阻擋了視線。
陸州早已收起法身,腳踏虛空,施展大挪移神通,朝著遠空飛去。
飛行的途中。
陸州感知了下四大核心的力量,心中好奇,這核心到底是來自何處,為什麼會有如此澎湃的力量。
這一次啟用,令他汲取了其中一大核心的大部分力量。
他能感覺到,金蓮的第二光輪即將出現。
同時魔神畫卷中的力量也在減少……力量用盡之時,魔神狀態將不復存在。不過,真正的魔神將重新歸來。
四大力量核心的力量能夠幫助他擊敗花正紅。
若是將其全部汲取殆盡,修為恢復至巔峰,也許便可以將聖殿踩在腳下了。
……
陸州來到了那海水沖天的巨大水浪之上,俯瞰下方。
他看到了海水中的龐然大物。
陸州的修為極高,已經遠遠不是當年八葉的自己所能相比,無論視力,還是爬升的高空高度。
如此龐然大物,只有離得非常遠,才能看見它的全貌。
嗖!
陸州直衝天際。
不知飛了多高。
感覺到空中已經沒有元氣了,陸州還在持續爬升。
他調動丹田氣海中的元氣,使其懸浮。
俯瞰無邊無際的海面。
他看到了那龐然大物的軀體——夫鯤之為魚也。潛碧海,泳滄流,沈鰓於勃海之中,掉尾乎風濤之下……及其化羽垂天,摶風九萬,振鱗橫海,擊水三千。
這龐然大物,便是“鯤”。
真特麼大啊!
陸州很沒文化地讚歎了一句。
如同當初第一次看到那八葉法身時的心情一樣……
鯤在淺海中翻轉了幾下,像是在遊動似的。
它這個動攪得大海滾動,海浪滔天。
陸州下降高度,以極快的速度墜落在了海面上,俯瞰著“鯤“。
接著,鯤不動了,海水漸漸沉了下去,恢復平靜。
陸州能感知到鯤的強大……這龐然大物就像是孕育萬物的大地一樣,彷彿不可摧毀。
他沒有拿致命一擊去測試鯤的強度,已經沒有必要了。致命代表的是魔神的巔峰強力一擊。
魔神若在,又豈能勝不了鯤。
只不過……他現在還沒有站上巔峰。
他看著海水裡的鯤,保持沉默,觀察了許久,才開口道:“你在尋找老夫?”
果然,海底傳來低沉的嗚咽聲,就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裡,緩慢地傳到了陸州的耳朵裡。
像是隔著百年般久遠。
“你找老夫何事?”
海面上露出一個巨大無比的水泡。
接著又有大量的水泡冒了出來。
鯤,漸漸浮出水面。
陸州巋然不動,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它。
直至鯤的後背,接觸陸州的雙腳,就像是地面出現了似的……
像是一座巨大的島嶼,突然浮出水面。
這就是東方無盡海域的平衡維繫者,鯤。
鯤極少與人類打交道,智慧極高,卻不能像陸地上的聖獸乃至聖兇掌握人類的語言,只能用模糊的聲音發出各種奇怪的音調。
那聲音極其蒼老。
低沉,又有些疲憊。
就像是一位遲暮老人,看著即將落山的太陽,細細訴說著過往。
嗚咽的聲音在海面上像是催眠曲一樣,聞著無意犯困。
陸州沒能聽懂它的“語言”,卻好像領會了它的意思,說道:“你想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