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
如今的世道,想要將一個人的過去從史書上徹底抹除並不難,覺得不對的,可以拿筆稍稍著墨修改一下,再不濟多蘸點墨水,使勁描黑,總能寫個清楚。
身為帝君,他又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那時候他就在想,他所尊重的那位長者,為什麼會搖身一變,成了世人口中的大魔神。
玄黓帝君為了防止隔牆有耳,揮袖啟動了閉關大陣。
玄黓殿外的明燈亮起,意味著此時的他不得任何人打擾。
玄黓帝君也不拐彎抹角,問道:“為什麼?”
陸州又是微嘆一聲道:“許多事情,老夫也記不清了。”
玄黓帝君露出惋惜之色,說道:“據說,您和屠維大帝激戰,兩敗俱傷,沉入深淵?”
陸州輕哼一聲,說道:
“屠維也配與老夫相提並論?”
“……”
玄黓帝君糾正道,“也是。”
陸州走到一邊,看到了大殿後方懸掛著的壁畫,說道:“十萬年了,你還在留著這些?”
“當年您說過,只要我靜心修煉,每日觀悟壁畫,必有所得。這十萬年來,未曾間斷。”
玄黓帝君說道。
“畫是真畫。話未必真話。”
陸州說道。
玄黓帝君沒聽懂。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玄黓帝君說道:“這次您重回太虛……“
“找人。”
陸州說道。
“只是為了找人?”
玄黓帝君有些不太敢相信。
“僅此而已。”
陸州說道。
玄黓帝君突然又變得極其認真,口吻恢復成之前帝君的沉穩,說道:“您不必在意,若需幫助……我,可助您一臂之力。”
陸州轉身,目光落在玄黓帝君的身上,一言不發。
就這麼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道:“十萬年過去,老夫早已不復當年。這次重回太虛,只為尋人。”
玄黓帝君沒有進一步強求。
他很清楚十萬年前那位縱橫太虛的魔神,是如何從高位落下的。
玄黓帝君說道:“您不相信我,我能理解。既然您重回太虛,還望您在玄黓住下……“
陸州想了一下,搖頭道:
“老夫身份特殊,你不怕連累你?”
“若是連這個都怕,我便做不成這帝君。況且,知道您真實身份的,沒幾人。誰若敢洩露出去,我第一個殺了他。”
玄黓帝君沉聲道。
陸州依舊有些猶豫。
玄黓帝君當即揖道:“還望老師應允!”
“當年,老夫的確指點過你,但遠遠談不上老師。你這麼稱呼老夫……老夫可受不起。”
陸州拂袖,欲勢走人。
見狀,玄黓帝君忙道:“我不過是想表達心中敬意,思來想去,只有這二字合適。若您覺得不合適,我不這麼叫就是。”
陸州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玄黓帝君,露出滿意的眼神說道:
“孺子可教也。”
玄黓帝君上前一把拉住陸州的手腕,朝著上方走去,說道:“今日我要與老……陸閣主秉燭夜談,不醉不歸。當年您留下的幾句話,我還有點不太明白……”
提高聲音,朝著殿外道,“備酒!”
玄黓殿外的侍女,抬頭看了一眼殿上的明燈,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隨即心想可能是帝君這段時間事務繁忙,想要喝酒解愁吧。
“是。”
……
黎春向東飛了百里左右,來到了張合所在的道場。
這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遠勝九蓮任何修行之地,元氣濃郁,太虛氣息渾厚。
山上。
黎春虛影一閃,出現在附近,笑道:“張殿首,還真面壁呢?”
張合面朝一面牆,閉著眼睛,盤膝懸浮,聽到黎春的聲音,睜開眼睛,說道:“遵守帝君的旨意,這是我的天職。”
黎春點點頭說道:
“有張殿首在,玄黓何愁不興。”
“你少陰陽怪氣。”
張合輕哼道,“那個人,是你帶來的不是嗎?”
黎春嘆息道:“你今天有些著急了。這個人來歷不簡單。”
“不過是九蓮中的修行者,能有什麼來歷?”